他落杯,看向来者,稍有迟疑,“吴将军准时。”
“多年不见,平王风采一如当年。”
来人,吴信。
裴之衍没有起身,吴信则大大方方走过来,落座。
“本王以为与我联络之人该是夜鹰,没想到会是吴将军。”
吴信微笑,“我与殿下仅一山之隔,该来见一见。”
“细数这些年,本王似乎从未在战场上与将军碰面。”
“当年平王骁勇善战,我大梁与将军对战之人,皆在我之上,实在是我没有机会,惭愧。”
吴信说的是事实。
“谢承会在五日后夺崆山,攻邺城。”裴之衍言归正传。
吴信点头,“他既来,这场仗也该打到头了。”
裴之衍随即将萧瑾拿来的作战图交给吴信。
吴信看过之后,沉思片刻,“北斗七杀阵可以在阵中为谢承开路?”
“此阵复杂程度绝不亚于无极迷幻阵,时至今日,便是本王亦不能参透其中变化。”
吴信对这句话并未全信,谁不知道裴之衍在阵法上是奇才,但不重要。
他此行也不是为破北斗七杀阵而来。
“谢承若破崆山,攻邺城,我该如何围剿?”
他此行,要的是谢承性命!
“不能让谢承出崆山。”裴之衍自怀中取出两张作战图,“兵行诡道,谢承这么早就把作战计划定下来,不是他的风格。”
吴信接过另外两张作战图,细瞧。
裴之衍则往下说,“两种可能,谢承若真如他计划那般,想借道出崆山攻邺城,你须提前将大量兵力聚集在崆山出口,做好围剿准备,另一种可能,谢承会留在崆山,负责给姜禹开道,真正攻城的人是姜禹。”
吴信抬头,“如此的话?”
“如此,吴将军须亲自率军,把谢承葬在崆山,你放心,此事有萧瑾在里面做内应,不难。”
吴信了然,“邺城那边又该如何保?”
“北斗七杀阵不适于攻城,将军只须留下半数兵力守城即可。”
吴信想了片刻,“我有一个不知当不当问的问题。”
“将军既说出来,那便问罢。”
“平王与谢承有仇?”
“谈不上仇,但他活着,总会让本王想起一些不开心的事,就很难受。”裴之衍给吴信倒了杯茶递过去,“喝茶。”
吴信搁下手里的作战图,接过茶杯。
“平王这么做,那谢承是真该死了。”
子时已过,深暗巷子里,裴冽穿着一袭夜行衣,静静倚靠在对面屋顶的烟囱后面,漆黑眼眸紧紧盯住那扇窗。
旁边蹲着同样身穿夜行衣的男子。
男子二十出头模样,目若朗星,面容清俊,乃拱尉司四大少监之一的罗喉。
早在裴冽入阳城之前,罗喉跟百里宿已经收到指令来此处接应。
罗喉负责在阳城,百里宿则混在五里以外姜禹的营寨里。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