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枕溪在她说出分手后没多说什么,只叮嘱她回家以后多注意休息。
盛怒之下的肖瑾根本发觉不了木枕溪的可疑之处,甚至把手头能拿到的东西都往她身上砸,木枕溪默默受下,才黯然离开了。
肖瑾不是傻子,回家以后仔细地把这件吵架的来龙去脉和细节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便明白过来木枕溪不是那个意思。
肖瑾是大小姐脾气,别看在外面温文有礼,是老师心目中的好学生,同学们心目中的好同学,甚至在父母面前都是懂事贴心的小棉袄,可对着木枕溪就是个窝里横,常常因为各种各样的小事发脾气,辅导书放错位置找不到、出门慢了几分钟、晚上睡觉睡晚了等等等等,明明不关木枕溪的事,总能寻到由头赖到她身上。木枕溪对她温柔耐心得出奇,无论肖瑾怎么作她都是一脸纵容,肖瑾有时候都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她看关于爱情方面的书籍,说在两个人的关系里,不能永远一方纵容,另一方无所忌惮,否则会引发危机,但肖瑾控制不住,大约是所谓的恃宠生娇、有恃无恐。
她躺在床上,小腿搭在木枕溪腿上,意有所指地给她念王小波写的那段话:“我把我整个灵魂都给你,连同他的怪癖,耍小脾气,忽明忽暗,一千百种坏毛病。它真讨厌,只有一点好,爱你。”
木枕溪给她做腿部按摩,她在肖瑾的熏陶下,也是看了书的,对王小波这段算得上经典的话有印象,问:“你是在说你自己吗?”
“对啊。”肖瑾忐忑道,“我脾气是不是很不好?你以后会不会讨厌我?”
木枕溪动作一顿,认真地说:“没有脾气不好,也不会讨厌你,我喜欢你还来不及。”
肖瑾心里充满甜蜜,却故意板起脸,小腿在她怀里轻轻地踢了一下,说:“骗人。”
木枕溪说:“是真的,我发誓。”她举起手,三指并拢,指着天。
肖瑾轻描淡写:“我不信。”
“你证明给我看啊。”她好整以暇地望着木枕溪,像是猎人在看着她的猎物,眼神危险,意味深长。
木枕溪:“……”
她傻呆呆的,两只给肖瑾按摩的手彻底停了下来,笨拙得蜷紧、放松,再收紧,急得眼眶都快红了,满心都是滚烫的情意,却不知道怎么讨心上人的欢心。
半晌,她才问:“怎么证明?”
肖瑾忍无可忍地说:“你干脆笨死算了。”
木枕溪:“啊?”
肖瑾接着一个起身,抬手急不可耐地勾下木枕溪的脖颈,主动吻住了她的唇。
吻了很久。
唇分,气喘吁吁。
木枕溪总算明白过来了,双眼微亮:“我知道了,你是想让我吻你。”
肖瑾恼羞成怒:“闭嘴!”
说着一脚将木枕溪踹到了床沿。
肖瑾发起脾气来经常口无遮拦,有时候为了气木枕溪故意说“不要你”、“丢了你”之类的话,木枕溪便会露出伤心难过的神情,肖瑾一边觉得自己嘴贱,一边在心里却觉得痛快,木枕溪越难过,便说明她越在乎自己。
那时候she火遍大江南北,《我爱你》的歌词里写:偶尔我真的不懂你,又有谁真懂自己,往往两个人多亲密,是透过伤害来证明。
她什么过分的话都对木枕溪说过,唯独“分手”两个字是禁区。
可现在自己竟然在冲动之下产生了这样的想法,她已经记不起来当时她为什么把木枕溪的那句话和“分手”联系到了一起,但肖瑾知道这句话从自己口中说出来,对木枕溪来说是个多大的打击。
木枕溪敏感自卑,本来选择和自己在一起就承受了二人截然不同的成长环境的压力,更别说现在一团乱麻的局面,面对自己的误解她一定不会辩解也无力再去辩解,所以才造成了这样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