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顾与就有意无意地躲着宋祈年。
以前没有特别注意,也不觉得这小孩儿奇怪,等到这刻意躲着他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这小孩的目光总是在有意无意的往他身上瞟。
或许对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但顾与总觉得浑身不得劲儿,每次都感觉身上被一股粘稠缠上,甩都甩不掉。
他分析了一下,得出了两个原因:
一是因为在青楼让人帮忙打飞机的事情着实让人尴尬,二是因为做的那个不知道称不称得上春梦的梦。
虽然他知道梦境都是一些虚幻扭曲的东西,当不得真,但总还是对自己有影响的。
说到底,是因为他自己思想龌龊,是因为他自己胆小心虚,是因为宋祈年可能喜欢男人,才让他不敢直视对方罢了。
少年的目光一直都落在顾与的身上,即便衣食住行并没有什么改变,但对方稍微冷落他一点,他就感觉到了。
表面上的他依旧乖乖巧巧,太子殿下说什么就是什么,也不去像怨妇一样质问殿下为何这几天对他冷淡,甚至还会装作无辜地问银风和徐海,为什么太子殿下不理他了。
银风和徐海并没有觉得太子和往日有什么不同,只是宽慰宋祈年让他别想多了。
宋祈年知道其中原因,是因为在青楼那天发生的事情。
照理说,顾与他看重面子,发生那种事情,被传出去也不好听,他不可能再去打听事情发生的过程,所以是不应该知道真相的。
不知道真相,自然也不会故意选择躲着自己了。
而且,当时他明明说了不生自己气的,不怪自己的,怎么转眼就对自己这么冷淡了?
真是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
乍暖还寒,冷热交替之间,太子殿下伤风了。
请了好几个医师都没看好,宫里派来了太医,诊了脉开了药,连吃了几副也还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连着几日都没有去上朝了。
皇帝甚至派了孙公公过来看望。
顾与窝在房里,披着厚毯子,面前摆着一个火盆,里面噼噼啪啪地燃烧着,正在。。。。。。烤红薯。
孙旺福来看望他的时候,他正懒懒散散地靠在摇椅上,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火盆里的猩红,盯着红薯被烤的软塌塌的外皮,见门口有人进来,才象征性地咳嗽了几声。
“孙公公啊,本宫身子不爽,就不起来迎接你了。”
孙旺福哪儿敢太子亲自起身迎接啊,赶紧问了安:“太子殿下,陛下听闻您身子不适,特地派老奴过来看看。”
顾与捂着嘴,轻咳了几声,“无碍,只是伤寒没好利索,不敢上朝,怕传给大家。”
“太子殿下您说的哪里话,陛下还等着您上朝商量春猎的事儿呢,您可得保重身子。”
顾与:“。。。。。。”
其实他不是伤寒好不了,而是故意吃一半药,倒一半药,将这病一拖再拖,就是不想这么冷的天,还要这么早去上朝。
结果皇帝竟然派人追到家里来了,这不跟领导催你上班是一样的么?
“孙公公,要不然就让几个大臣商量了吧,本宫这病,一天两天也好不了,别耽搁了朝廷大事。”
“陛下说这是您第一次参加春猎,还是得由您亲自参与一下。”
说完,还神秘兮兮打地凑到顾与身边,耳语道:
“殿下,陛下说了,要您多参加朝廷大事,让大臣们习惯于您的存在,多干点事儿,以后承位才有由头。”
这胖皇帝是个画家吧,画饼的专家。
皇帝这样的行为跟他以前的老板有点像,空口画大饼,又不需要成本,让你帮他做事。
挺有头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