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许春芽长呼了一口气。
她放纵着这一起关于她的网络事件的发展,没有找网站申诉,拒绝报警,任由网络舆论往更恶劣的方向发展,她的名声已经彻底败坏,真正陷入了网暴之中。
她在痛苦中等待,等待自己陷入到绝望的境况之中,她知道,如果庄先生知道了自己的处境,他绝不会坐视不理的。
他会出手摆平网络的纷乱,会给自己的家人以惩罚,他也会主动与自己联系,这一切她都预料到了。她奢望这一次变故能成为她和庄先生重归于好的契机。
周弘毅找到昆城一家和自己有往来的律所,和律师谈了许春芽遭遇网暴的事情。那个律师也关注到了这一事件,其中确实涉及到了一些法律法规问题,所以可以尝试从法律角度来解决。
说着两个人又拿出手机来,准备找出一些可以发律师函的自媒体账号,研究一下如何拟警示律师函。但是在几个自媒体app上找了半天,却发现那些谴责辱骂的以及爆料的视频都已经搜索不到了,只有一些传播度不够高的炒作视频或文字评论还在。
律师露出诧异的眼神,随即笑着说道:“看来是有人出手整治了,不需要我做什么了,毅先生,是你找的人吗?”
周弘毅立刻又拨了一个电话出去,询问对方是否出手帮了他这个忙,怎么网上许多视频都已经看不到了。
“不是我帮你的,我没那能耐,但是有人给公司高层施压了,技术部门正在加紧处理,据说对方只给一个小时的时间,要求把所有关于那位许小姐的负面视频全部处理掉,而且不止我们一家,其他几家也有视频发布的网站肯定也在做这件事。”
周弘毅听完之后很吃惊,心里也有些不舒服。在互联网传播这一块,只要站的位置够高,权势够大,想要遏制一些网暴言论是轻而易举的,就他所知,目前国内有这个权势的人并没有多少。
许春芽只是一个出身普通的女孩子,她认识的人里面,唯一有可能接触那个高权势阶层,或者就处在高权势阶层的人,只能是那个她无法忘记的初恋。
那个人可以轻而易举的处理网暴这件事,而周弘毅却要多走许多步。周弘毅可以不介意他们之间有过多么难忘的过往,但是却有些介意对方比自己有能力。
他心里有些烦闷,所以就在办公室里待了一下午。下班之后,他买了些点心去看许春芽。
周弘毅平静地问道:“我下午发现你弟弟的账号已经封了,一些炒作视频也被处理了,芽芽,你知道吗?”
许春芽神情也很平静,点点头说道:“我已经看到了,应该是网站出手清理的。”
“网站不会无缘无故做这件事,他们恨不得热度再大一些,好给他们带去更多的流量,他们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有人给他们施压,芽芽,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许春芽看着周弘毅的脸,平静的说道:“就是包养我的那个人,我打了电话给他,让他帮我解决这件事。”
周弘毅心里升腾起一阵挫败感,他沉默了一会,才说道:“我去跑步了,你要不要去?”
许春芽摇摇头,说道:“你自己去跑吧,我不太想出门。”
周弘毅这才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不合适的问题,他心里面就更懊恼了,于是说了再见就离开了。
许春芽也觉得有些歉疚,她能够感受到周弘毅刚才情绪的低沉,知道他的情绪完全是受自己影响。可是她能怎么办呢?她无法忘记庄先生,只要有一线希望,她都想去尝试一下,只要能让庄先生回到自己的身边。
许家栋打了电话过来,许春芽再一次拒绝,又重新把他的号码拉黑了,她不想听他说那些难听的话,只想静静看着庄先生会怎么惩罚他。
转眼到了第二天的上午,许春芽仍旧闭门不出。她接到程东的电话,他已经到达昆城,让她把具体位置发给他。
许春芽内心瞬间被激动填满,程东来了,或许庄先生也会跟在一起。信息发出去之后,许春芽立刻去房间,想好好打理一下自己,这几天她憔悴了许多,庄先生要来了,她怎能用这个模样来面对他呢?
她换了裙子,对着镜子准备画个妆,手却忽然停顿了一下来,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觉得再次面对庄先生,她憔悴一些可能更好。
许春芽最终还是没有化妆,素着一张脸,坐在客厅等庄先生的到来。
门铃响起,她又紧张又激动的去开门,却在门口被冷水浇灭,因为门外只有程东一个人。
许春芽的失望挂在脸上,问道:“他没来?他说过要来的!”
程东走进客厅,说道:“老板在国外,一时回不来,许小姐不要担心,他说会来看你,就一定回会来的。”
他的一两句话怎么可能安慰得了许春芽的情绪,所以两个人坐着谈事情的时候许春芽一直淡淡的,不悲不喜,仿佛处理的不是她的事情一样。
程东能理解她的心情,所以也不会说什么,只拿出一份又一份的材料,和她讲他们将会怎么处理这一起网暴事件。
许家栋是这一起网暴的根源,他是一定要被追究法律责任的,一旦他的档案有了污点,那么被学校开除学籍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爸爸妈妈那么看重许家栋的学业,许家栋被开除大学学籍,无论是对许家栋,还是对他们两个,都是沉重的打击。
还有一些恶意炒作的自媒体创作者,他们也会被追究责任并付出代价。一旦许家栋和哪些炒作者受到了惩罚,风波便会慢慢沉静,要不了多久,那些没有多少自主思考能力的网民们便会忘记许春芽是谁了。
许春芽静静地听着,情绪仍旧淡淡的,只说了句:“辛苦你了,程先生,工作这么忙还要处理我的事情。”
“许小姐客气,这都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