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一听安容和提起沐子敬,白玉林先就软了脚。在外饮酒闹事,可是要被罚的,甚至有可能取消举人资格。他能不怕?
看着安容和,他开口主簿大人与沐学长乃是同窗?”
“正是,犹记当年……”忽然摇了摇头,安容和叹道不提也罢……”
他是不提了,可站在白玉林后面的狐朋狗里却有人站出来了,恭敬地拱手为礼,笑道学生听沐学长提到过安大人,他常感叹若是安大人当年不是因为家事而误了考期,怕咱们定陶早就又出了一位状元——沐学长对安大人的学问一直是很推崇的。当时学生还与沐学长说,若是学生有幸,能得安大人教导一二,说不定也就成才了呢!”
这,明显是赤?裸裸地讨好啊!
白玉林扭头看着这专捧臭脚的家伙,愤愤难平,连眼睛都似要喷出火来了。
你这混帐,既然这人到底是谁,和沐子敬有关系,刚才干去了?存心想看老子出丑是不是?,喝了老子的酒,还敢背后给老子下绊子。
好似没有看到白玉林愤恨的眼神,那也是穿着襦衫的少年一派温和,只一昧地和安容和说笑,竟是直把安容和捧得老高。
安容和一直在笑,好似因为这追捧这奉承而志得意满。可眼角却始终都是在瞥着白玉林。眼见白玉林似乎是越来越不自在,甚至脚尖也开始乱蹭,他才咳了一声,淡淡开口。
“刚才,我好像听到有人伤了人——还说杀人啊?”
突然听到安容和问这话,白玉林头上的汗得更凶了,酒也吓醒了大半,头一低,就道大人,这都是误会,是误会。”
“误会?这伤人可不是事,我正想叫掌柜的去瓦肆叫衙差呢!掌柜的,你只打发个伙计就好,只说我在这儿……”
安容和的话还没说,白玉林已经扑一把拉住掌柜的,“真是误会,并没伤人——是不是,掌柜的!”冲着掌柜的直眨巴眼,白玉林手底下已经暗自塞一张银票。
掌柜的撇了撇嘴,没,可目光却是转向安容和。
见他这般模样,白玉林又气又恨,却只能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讨好地道掌柜的,咱们也不是一次两次打道了,你还信不过我?咱们事私下好解决,何必麻烦别人呢?”
掌柜的眯了眯眼,只是发笑,却到底没和安容和告状。
白玉林见状,松了口气,转身施礼,“安大人,是学生喝多了,这才和店中伙计吵了几句。事,事,我会向那伙计赔礼的……”
“事啊!”刘原突然插嘴,冷哼道你白大郎连油皮都没碰着,可不是事嘛!那两个伙计可是伤得不轻……”
白玉林眉心抽跳,瞪着刘原,恨不得扑咬他一口,不过当着安容和的面,却还得笑。虽然笑得太假,皮笑肉不笑的让人怵得慌,他却不觉。
“安大人,我会好好向两个伙计赔罪,若他们真伤到了,我会送他们去看大夫,药费都算我的……”
看着安容和,白玉林紧张得眼角都在抽跳不止。
安容和皱眉,似乎是想了很久,才叹道同是读人,我信你定是言而有信之人……”
不等安容和说完,白玉林已经喜道是、是、是,学生这就去看那两个伙计。”
说着话,他又施了一礼,转身就走。可是也不知是他太过心急,还是喝得太多,竟是才转身,就绊了一下。
“哎哟”一声,白玉林想要伸手去扶楼梯扶手,却摸了个空,整个人就那样栽下楼梯,滚了下去。一如之前那两个伙计一般,倒在二楼楼板上,半天都没爬起来。
“呀,就跌下去了?”安容和惊问,往前赶了几步,似乎很是关切,又招呼掌柜的,“掌柜的,你们这楼梯是不是太陡了?快去瞧瞧,这要是摔坏了可不得了——这可是要中状元的脑袋呢!”
说完这一句,他有意无意地压低了声音,“虽然才情差了些,诗做得臭了点,但好歹也是能背几句圣人教诲的……”
虽然说是压低了声音,可是和白玉林一起的那几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甚至可能下面的白玉林也听得到。
偷眼看看安容和,几个人互相看了看,虽不曾,可心里难免暗生戒心可不能当着这位大人的面做诗,被批几句算事,要是真被损得没了信心,以后还走不走科举路了……
“你们还愣着做?不是一起来的吗?圣人有云……”还不等等安容和说完圣人训斥,几个人都灰溜溜地扶着楼梯跑下去了。
安容和挑起眉,又大声道没忘了结帐,再给人伙计赔罪,留药钱——做人,还是要言而有信的好!”
安容和转过身,对上盯着他的刘原,笑笑,“你不叫伙计送酒吗?”无错不跳字。
刘原嘿嘿两声,看起来有些呆,“安大哥,你刚才……”
“刚才?”安容和笑着偏头,似乎很好奇刘原想说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