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醒来的时候,江行知正揽着我的腰睡得香甜。
我这一觉睡得很安稳,半夜也没有被冻醒,我舒服地伸了个懒腰,乱七八糟地想着,果然有人暖床就是幸福无比的。
早朝依旧是那个模样,只是今天大雪,许多大人都来的有些晚,大家相互寒暄,秦尚书过来向我赔罪,说上次的事情给我添了麻烦。
我摇头道:“大家都是同僚,没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更何况陛下的事情确实让人伤透脑筋,秦大人身为尚书为陛下担心,也是可以理解的。”
他长吁短叹两句,重新站回了自己的位置。
华南屏敛眉坐在龙椅上,听下边的大臣的上奏,偶尔吩咐两句,大臣拱手表示领命,重新回到队伍里,整个早朝气氛严肃而且和谐,效率也挺高。可惜都与我无关,边关安稳,大将无所事事也是正常的,我站在原地低头抬袖掩饰着打了个哈欠。
“噢,江御史已经回来了。”华南屏瞥过江行知,不知是否是我的错觉,感觉他神色阴冷了几分。
江行知出列行礼,“微臣叩见陛下,只因边关事情多冗杂,无奈盘桓几日,忘陛下赎罪。”
“江御史何罪之有,只是怕你走这些日子,御史台的事务积攒起来需要江御史好生劳累几天。”华南屏淡淡说。
天知道我怎么从他这句话里听出了些阴险的味道。
我悄悄抬头看华南屏,他眼神正好从江行知身上移开,对上我的视线,面无表情看着我,我只觉得后脖子发冷,赶紧低下头来。
下朝走出含元殿,华南屏说有事情要交代江行知,将他扣下,我独自回府,哪料还没走下含元殿的台阶,就被一个宫女拦下。
“赵小将军请留步,公主殿下有请。”
我认出那是长公主身边的大宫女,心内无奈,不知道长公主她又想出什么招式整我,只能随那宫女去了。
宫女领我到疏影苑停了下来,指着里边的亭子道:“公主在里边,将军大人请。”
大雪纷纷,我又没有打伞,进去亭子的时候,身上一身雪花,长公主嫌弃看我一眼,高傲仰着下巴,对身边宫女说,“去把她身上拍打干净再让她进来。”
两个宫女一边偷笑一边把我身上雪花拍了个干净。
我拱手行礼,道:“不知公主殿下召臣前来,有什么事情?”
她支着下巴抬袖指了指我后边盛开的梅花,道:“本宫看疏影苑的梅花都开了,很是漂亮,所以就邀请将军来赏梅吟诗,岂不乐哉?”
我眼角抽了抽,——她又不是不知道我胸中有几点墨水,每次都拿着点捉弄我,也不见她厌倦过。
我干脆地破罐子破摔:“臣不会。”
“今儿个本宫高兴,不管你会不会,就算是磨也得磨出来个绝句律诗来,倘若吟不出来,你今儿就别想走。”她站起来,故意绕着我转了个圈,只觉香风袭人,看她身材即使穿着厚重冬衣也显出凹凸有致,眼角轻轻斜我一眼,登时万种风情。
我一时受美色所惑,点了头。
长公主满意地笑了,挥挥手让宫女们都退出亭子外,对我道:“咱们今儿吟诗,就得赌个什么东西,否则干巴巴吟诗也没有味道不是。”
我有些不好的预感。
“谁输了,谁就脱一件衣服。”她兴致勃勃地说道。
我扶额。
长公主常年被先帝和太后宠着,结果宠出来个这样小孩子脾气,虽然有时候呆萌可爱,但却亦有些胡闹任性,规矩什么也从不放在眼里。
我们两人比吟诗,谁输谁赢可想而知,倘若我真在她面前宽衣解带,再加上我那狼藉不堪的名声,恐怕明天陛下就得宰了我。
她嘟起嘴,“又不让你脱个精光,你怕什么。”
听到这话我立刻感觉满脑袋黑线,看她一副铁了心的样子,我只能旧计重施。
“公主殿下,我明白你对我的心意。”我沉痛地说道。双手护胸后退一步,“但是我们当真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