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万物向荣,草木茂盛,风光明媚,是大好的春日。
在这两个月内阮伟学到更多的手法、心法、妙术,只是缺少实际演练而已。
这一日,阮伟自觉身体痊愈,走下床来,舒张筋骨,再一运练内功,竟是真的无妨了。
他心情愉悦地散步到花园,这花园倒也相当广阔,花木扶疏,香气阵阵吹来,沁人肺腑,不由施展出萧爷爷口授的轻功心法。
萧三爷的轻功在武林中别成一派,和一般轻功心法截然不同。
顿时只见阮伟身形,时如丸弹上下跳跃,时如喜鹊轻展翅翼左右飞动。
阮伟兴致越来越高,蓦然低啸一声,身体一弓一张,刹时有如疾箭般向花丛中射去,这招“李广射箭”轻功心法,在江湖上确是罕睹的绝技。
他身体射过花丛时,忆起一招独特的暗器手法,双手即时反掌拍出,只见数十朵鲜花,如天女散花般,四周射去,身形却丝毫不受影响,飘然落下。
虽是初次演练,已可见这招暗器手法的惊人,实是非同小可。
要知人在空中,展动不便,难以取得准头,故暗器绝无在空中施展的道理,哪知萧三爷竟创一招漫天花雨的手法,不讲准头的精确,只论手法的奇巧,只要施出,一时暗器满天飞,不怕打不中敌人。
阮伟身体初愈,体质稍弱,汗水涔涔流下,忽听身后道:“完全好了吗?”
阮伟转身望去,萧三爷已站在他身后只有三尺不到,暗中惊道:“若是敌人,在我背后印上一掌,还不知道,惭愧!惭愧!”不禁赧颜讷讷道:“……好了!……好了……”
萧三爷弯曲的背,勉强挺直一点,精神矍铄道:“这两月来和你谈的功夫,觉得怎样?”
萧三爷虽未直接传授阮伟的武功,但阮伟不是傻子,在每日说话中便知萧爷爷有意传授,心目中却也早已把他当作师父一样看待。
当下恭敬回道:“晚辈觉得萧爷爷所谈的轻功暗器,在武林中可为一等一的功夫,难有匹敌。”
他这句话倒非阿谀之言,只因刚才实际体验出,确是不错,由衷而发。
萧三爷脸色不变,又问:“你可能够把我讲的功夫,自己一一施练出来?”
阮伟迟迟道:“晚辈想……大概没有问题……”
萧三爷身上仍是账房装束,他把衣角塞在腰带下,朗声道:“你尽可能把懂的轻身功夫施展出来,我站在这里,位置不移,你只要能摸着我身上任何一物,才不愧我救你一番。”
眼前的萧爷爷身材瘦小干枯,再也看不出是个身怀绝艺的人,阮伟暗道:“你若奔跑起来,恐怕是无法追上,但若只是站在这里不动位置,我还摸不着,我倒真不相信。”
阮伟本不是爱自炫的人,但听到萧爷爷最后一句话,不敢马虎,唯恐真的摸不着,丢了面子事小,萧爷爷的心中一定会责怪自己未将他教的功夫记熟。
于是,他身形一变,十分谨慎地将两月来所学知的轻功一一施出,招招都是向萧爷爷全身攻去。
只见萧爷爷位置果然不移,阮伟一招轻功摸来,他就突然直挺掠起,左来右掠起,右来左掠起,阮伟换了数招轻功,都未摸到一点衣角,而萧三爷掠起的方位虽然不同,但落下时却仍在原来的位置。
阮伟越来越急,不觉施出最熟练的一招轻功“暗影浮香”,萧三爷一掠起,他即刻又是一招扑去,两招之间仅隔微小的时间!心想萧三爷还在空中是逃不掉的了。
哪知在空中,萧三爷竟能身子一扭,从斜里飘落原处,阮伟却又是扑空了。
阮伟这次再失败是完全灰心了,当下身形一停,抹去额头上渗出的汗珠,吁气道:“我好惭愧!我好惭愧!”
他不知萧爷爷刚才的轻功心法是武林中最最厉害的“百变鬼影”,莫说阮伟一人摸不着,就是来十个阮伟也是摸不着。
萧三爷也不理会阮伟,当下缓缓道出“百变鬼影”的练法,足足半个时辰才说完。临去时,他冷然道:“你若真觉惭愧,好好练来,一月后,有了把握再来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