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锦顿了一下,看着黎亦酒仿佛任何事都不放在眼中一样的云淡风轻,衬得她过去的心思那样狭隘。
可黎亦酒又能光明正大到哪里去?!
余锦十分恼火黎亦酒的平静,忽而将一张纸砸过去,冷笑道:“这也在你的意料之中吗?苏流!”
陆鹿和殷兰不解地转过头来,“什么苏流?谁是苏流?”
黎亦酒将余锦丢过来的纸团随手摊开,果然是她的通缉令,平静地开口,“是我,我就是苏流。”
陆鹿和殷兰一脸茫然。
他们整整一个月没有下山,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苏流是什么人?
黎亦酒怎么成苏流了?
她为什么还这么淡定?!余锦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憋屈感,“你这个残害同门的败类还敢承认?!”
她本想抓住黎亦酒下山的罪证未果,于是联系在清心宗外的族人帮她查,结果查到了让她意想不到的东西。
黎亦酒竟然是天衍宗的通缉犯!
她以为抓住了黎亦酒的把柄,结果黎亦酒竟然就这个反应!
黎亦酒笑了一声,将通缉令随手放下,懒洋洋地抬眸看着余锦,“既然知道了,怎么还不去揭发我?”
余锦冷冷地看着她,“你以为我不敢吗?”
黎亦酒摇了摇头,“我可没这么说,我只是觉得你错过了一个大好时机,与其在这里与我对峙,不如在择道日当场揭发,如此定能让我身败名裂,发挥这个秘密的最大作用。”
“你!”
余锦难以置信地看着黎亦酒,明明被抓到把柄的是她,她为什么能够这么泰然自若?!
还给为揭发自己出谋划策?!
而且黎亦酒刚好猜中了她的心思。
她确实是这么打算的。
她想在择道现场,当着所有师长和弟子的面揭发黎亦酒的身份,让黎亦酒身败名裂,逐出师门!看她以后还怎么嚣张!
黎亦酒饶有兴味地看着她,“为什么没有这么做呢?”
余锦攥紧了手,没有说话。
因为她上台对上药无疾目光的那一刻,忽而想起了对方第一节课批评她的话——“学艺不精,急于卖弄,学堂乃潜心修学之地,不是钩心斗角之所,丹道最忌心术不正之人。”
她一直很不服这句评价。
她怎么钩心斗角了?!
她哪里心术不正了?!
她要证明药无疾说的话是错的,她要让所有人看看,到底谁才是真正心术不正的人!
她攥紧通缉令,想要开口,心底却忽而冒出一个念头——
余家势力强大,她其实是知道一些天衍宗的肮脏内幕的,不然也不会舍势头正盛的天衍宗,来到逐渐没落的清心宗。
既然如此,她当众揭发黎亦酒的目的到底是出于正义,还是为了一己私欲报复黎亦酒?
在她犹豫的时候,药无疾对她笑了,如春风拂面般和煦。
他将属于亲传弟子的清心令递向她,缓声道:“丹为悬壶济世之道,唯至公无私之人方能大成,从今以后,望你摒弃杂念,以救死扶伤为己任。”
余锦怔怔地行拜师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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