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刚歇下。”十一娘笑道,“乔姨娘有什么事,跟我说也是一样。”
乔莲房也找不到其他接口了。道:“我就是想来问问我上次说的,让我娘来看我的事……”
徐令宜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十一娘委婉地道:“你怀了身孕,还是以静养为主的好。”
乔莲房听着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半晌才道:“我,我要见见侯爷!”
十一娘无所谓,理科侧了侧身,让出路来。
乔莲房一看,反而由于起来。神色惊疑不定良久,才低声说:“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能打扰侯爷休息,先回去了。”
十一娘点了点头,让绿云送了乔莲房出门,自己转身回到内室,坐在临窗的大炕上继续绣那副未完成的《谷风》。
过了东角门,绣椽悄声问乔莲房:“小姐,您刚才怎么不进去问问?”
乔莲房轻轻“哼”了一声:“十一娘诡计多端,她既然敢让我进去问话,十之八九早有了对策。我这样冒冒然冲进去,岂不上当!”
绣椽应喏。
可惜接下来几天徐令宜忙着外院的事,别说乔莲房,就是十一娘也只早晚能见上一面。
到了二月六日,又有消息传来,三爷徐令宁被任命为山阳县令。
消息传出来,一阵哗然。
徐令宜刚丢了一个正三品五军都督都督的闲职,皇上就让徐家的老三出了仕,虽然只是个小小县城的七品父母官,但却是文职。
皇上怎样想,不免让人几番思量。
一时间,徐府门前车水马龙,庆贺之人不断。
三夫人第一次成为众人注目的主角,人逢喜事精神爽,每天穿着大红色绾丝通袖袄指使丫鬟、婆子奉茶烧水,摆酒佐肴,心得团团转,风头出尽。偏还要抽空到太夫人面前哼哼:“三爷公事上精明,可这日常上的事却糊涂的紧。这千里迢迢的,我怎么能放心。”
太夫人沉吟:“他屋里不是还有姨娘吗?要不让她跟着过去?”
三夫人心中暗暗焦急,脸上却不敢露出分毫,笑道:“那也是个糊涂鬼。爷跟前一个月服侍不到三天。”
“这倒是个难事。”太夫人点头。面色微凝,“你是他媳妇,这些事要安排好。”
“我们三爷是在您膝下长大的。他的脾气您最清楚。”三夫人笑道:“本来想给他添个人,可他眼孔高,这个、那个的,也不大瞧得上眼,这事就这样耽搁下来了。可现在走得急,就更跳不到合适的了。”然后露出几分赧色,“我又不放心。想来想去,只盼自己能跟着过去,可又怕您老人家跟前没有个服侍的人……”说着,拿眼睛偷偷暧着太夫人。
太夫人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微微点头:“我又不是七老八十动弹不得了,还不要你们伺候。只是你走了,没个管家的人……”
两人先头说了那么多,不过就是为了引出这一句。
三夫人立刻笑道:“娘,要说管家,我们家还有个爽利人。”
“哦!”太夫人挑了挑眉。
“四弟妹啊!”三妇人掩嘴笑道,“她本身就会断文识字。这些日子跟在我身边,一点就通,一拨就灵,我看是个能干的。你何不如让她试一试?”
“她啊?”太夫人笑道,“还没及笄呢……”
语气已有几份松动。
三夫人忙道:“有志不在年高。那甘罗十二岁还当宰相呢!何况过几个月她就及笄了……”极力推荐了一番。
太夫人犹豫半天,还是答应了:“暂时让她试一试再说。”
三夫人听了喜出望外,生怕太夫人后悔,自作主张让秋绫去请十一娘来:“……我有没有夸大其词,您问一问就知道了。”
待十一娘来后,太夫人少不得要询问一番,十一娘自然要推辞一番,三夫人则力保了一番,大家你来我往,十一娘这才勉勉强强地接了对牌和钥匙:“三嫂什么时候启程?这几天还是要指点指点我才是。”
三夫人如释重负,笑盈盈地保证:“放心,放心,我走之前一定把事情妥妥当当地交到你手里,不会让你慌慌张张不知道该怎么办的。”然后她拉着十一娘辞了太夫人,去了回事的西花厅。
家里的管事妈妈都早有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来得这样快,更没有想到三夫人不是黯然离场,而是高升外放,个个也都收起了轻怠之心,满脸堆着笑,好送好迎,场面热闹,也十分和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