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雪萍从沙发上站起身,热络道:“阿川回来啦,阿祈等你好久了。”
陆祈靠在沙发上,衬衫纽扣松开了两颗,仰起头微笑,“哥,晚上好。”
陆枕川提着那袋药,神情平淡。
“嗯。”
“阿川受伤了?要叫家庭医生过来看看吗?”钱雪萍注意到陆枕川手上的药袋,伸手去碰,一下被陆枕川躲开了。
陆枕川语气冰冷,“不用。”
钱雪萍缓过尴尬:“阿川过来一起切蛋糕吧,为了等你,这一晚上都没动,还让你爸爸说了一顿呢。”
陆枕川淡声道:“是吗。”
佣人收拾着桌面垃圾走过,隐约能看见里面拆过的蛋糕包装袋,安安静静地躺在垃圾桶里。
像是察觉到了,钱雪萍立刻挡住了陆枕川的视线。
陆枕川眸光里闪过玩味,短短一瞬,也演得从容不迫,“生日快乐,今天学校竞赛训练耽误了。”
陆祈温声道:“哥辛苦了,等下我切了蛋糕给你送上去。”
“不用,”陆枕川说,“你生日,随意点。”
“这样……”钱雪萍讪讪道,“那阿川早点休息吧,养好精神上课,竞赛加油。”
陆枕川应了声,到楼梯口还能听见钱雪萍压着嗓子,低声训斥佣人的声音。
陆枕川置若罔闻,走进房间。
他不常回来,房间里面的摆设整洁如常,把药放在洗手池边上,刚想的打开水龙头,小姑娘清甜的声音还在耳畔。
——别碰水。
陆枕川勾唇笑了笑,没搭理手上的伤口,洗了手。
原本奚柚以为,在有这次“一架之恩”的经历之后,她面对陆枕川的时候能稍稍不那么冒火。
事实证明,完全是她想多了。
少年低头做题,白衬衫干净板正,雕刻似的五官在光下漫着星,她不用看周围都能感受到女孩对他的关注。
这人在颜值上确实能打,但就是这蹄子——
冷白的肤色更显血迹,骨节上的伤口发炎,两只手对比,明显肿了一圈。
连愈合都没愈合,绷带就给拆了,今天伤得比昨天还严重。
她昨天!明明!说过好几遍!
不要碰水。
“陆枕川,你——”
“嗯?”陆枕川脸上的神情比她还要淡漠,仿佛受伤那人不是他。
你改个名吧。
叫陆钢铁得了。
奚柚是真觉得窝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