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是不配询问的。”
她话语顿了顿,随后说道:“不过,这项条件只限于坊间地位在我之下的人。”
“你很幸运,阿言。”
“因为你迟早会接替我的位子,同样也会接替我在坊间的地位。”
“所以,你与他人不同,你是有资格询问的。”
“我想你误会了。”阿言耐心听朝荼说完,他语气平静道:“我不是仆人。”
他记得你曾说过,没有人生来就是仆人,人都是自由的,会选择做仆人的人也只是因为有难言的理由。
“同样,我也不会接替你的位子,更不会取代你在钿珠坊的地位。”
他从未想过要留下。
少年一字一顿的说道:“我只是在这里等我姐姐的消息。”
“什么姐姐?”朝荼愣了愣,随后意识到什么,突然笑了出来,好一会才歇下:“你不会还不清楚你会出现在这钿珠坊意味着什么吧?”
她神色讥讽:“能来钿珠坊的人只有两种。”
“一种是凭借身份光明正大进来的,另一种——”
“则是你我这种被人卖进来的。”
“卖身契都在钿珠坊手上掐着,坊里的管事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朝荼隔着茶兀突然凑近,伸手掐住阿言的下颚,一双墨色的瞳孔幽深的盯着他,轻声细语:“所以我才说你幸运啊。”
“不是所有被卖进来的人都能像你一样不需要任何努力就轻易的爬上了我这个阶层。”
她看着阿言这张不输于她的脸,眼底划过一丝妒忌。
并非是针对这张脸的妒忌,而是妒忌他不用跟她当年一样从吃人的底层爬上来。
所有人都会遭受的折磨,凭什么他不用呢?
阿言皱了皱眉,一把推开朝荼的手,你不喜欢除了你以外的人碰他。
这句话,少年记得很清楚。
“什么被人卖进来?什么卖身契?我根本不明白。”
被突然推开,朝荼险些没扶稳,她直起身将滑落在身前的长发撩到身后。
“不明白?”她嗤笑一声:“那我不妨跟你说清楚一些。”
“你,阿言是被钿珠坊用摩拉买回来的,将你买回来,无非是看中了你自身的价值。”
“而将你送到我这里来,也就是说他们打着将你培养成下一个花魁的目的。”
“你不明白无所谓,你只需要知道,从现在开始,你生是钿珠坊的人,死也得是钿珠坊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