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逸一边说着,一边遥望远方,他担心的还有另外一件事。
芊儿之前也在找寻耽嫣花的解药,但目的并非跟自己一样,是要替江陵的百姓解毒。如果连自己京城的百姓中毒都不愿解救,理由只有一个,就是她不愿将解药配方流出。这样做,为的是什么……
芊儿身为梁国公主,李逸想着她的立场,无论她愿不愿意,这样的身分似乎让她难有选择。
长风吹起,李逸一袭白衣随风飘扬,他手握长剑,瞵视昂藏。
风起云涌,江山多娇,会不会有朝一日,手中的长剑将指向他心爱之人?
果不其然,开战之后,前方传回的消息都不乐观。
萧铣的部下众志成城,决心背水一战,几万部队力抗唐朝大军,奋勇杀敌。
“报!”传令兵匆忙传回军情。
“说!”李敬德锁眉,他已知军情不佳。
“我军在江陵城下挫败,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传令兵有些发抖。“萧铣不知道使了什么巫术,我们的将士突然一个个全身发软,完全使不上力,接着面容发黑,口吐鲜血,大家都说……”
“说什么?”李敬德一听大怒,事情出乎他意料之外。
“说……萧铣神通广大、命不该绝,此刻必定是有神力相助,不然……大伙怎么会……”
“胡说!”李敬德拍桌大骂。“全是怪力乱神之语!”他随即对身旁的李威说道:“马上下令,谁敢再敌播此等谣言,以军令论处。”
李威领命离去,李敬德长叹一声:“行军最重军心,军心若摇,无役可胜。这种神鬼之说最易动摇军心,若不制止,后果堪虑。”
他看着一旁的李逸道:“逸儿,为何不说话?”
李逸从方才到现在都一直沉默不语,李敬德知道他一定知晓些什么。
“你钻研医药甚久,是不是有什么眉目?我军会突然如此,应是被下了毒,是吗?”
李逸抬起眼,这才启口。“全身无力、面色发黑后吐血,是中毒没错。”
“但我军粮草饮水皆有重兵看守,萧铣的士兵护城都不够,还有本事混进我大营?”
“爹,此药无色无味,不必混入饮食,便可让我们中毒。”李逸沉声说道,眉宇靠拢,他担心的事,果然发生了。
李敬德一听大喜。“逸儿,你这么说,是知道萧铣使得是什么毒了?”
“爹,孩儿之前深入江陵城内的深山中,为的就是寻找此种毒的解药。”
“当真?是什么毒,可让你找到解药了?”李敬德连声问着,心中甚是急切。这时不断有伤兵被抬回,每个人皆痛楚难抑,不断咳血,让李敬德忧心不已。
“爹,这是耽嫣花之毒,此毒可以研制成药粉,梁军应是先行服了解药,再将毒纷洒入空气中,我军与之对峙时,吸入毒粉,才会如此,这毒孩儿也中过。”
“什么,你也中过?”
“是,毒发时不但无法使力,若强行运气,毒将发作更快,中毒时面色发黑、全身无力,若不即时解毒,很快便会失去意识。”
“逸儿,你身中此毒,怎未曾听你提起?”
“孩儿现在已经没事了。”李逸不愿多说。
“这么说你知道解药怎么调制了?”李敬德瞪大了眼睛。
“孩儿……不知。”
“不知?那你怎么解毒的?”
面对爹的诧异及疑惑,李逸却难启口,他的毒是萧芍芊解的,而这个人也正是散发毒粉、让唐军中毒之人,这教人如何解释?
“孩儿适逢贵人相救,幸而不死。不过解药的配方,孩儿还要再思索。”
他知道耽嫣毒的解药当中一定有耽嫣花,但光是这样还不够,他想起芊儿当日在试炼解药时,最后还加了一味药材。但是……这药材是什么?当时他昏昏沉沉,根本没法看清芊儿加的是什么药,天下草药之多,现在又怎有时间让他一一试炼。
李逸锁眉思索着,李敬德看着这样的他说道:“逸儿,自从你回来后,似乎有很多事瞒着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