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嬷嬷一声不敢吭,急急退了下去,她怕她再不走,也要像费嬷嬷一样在王府留下半条命了!只是如今被赶出王府,以后,可怎么办?别的府里,谁敢用王府赶出去的人?
玉儿回身对庄亲王道:“阿玛哈,儿媳把这针和绿菊都送回娘家,让莫老爷子治治吧!”
庄亲王想了想:“从府外请大夫不行吗?”
这绿菊送回去,岂不是告诉阿尔济他的孙女儿在自己王府里受委屈了?这个,不太好吧!
玉儿眨巴着眼:“外面的大夫能治得了吗?能治,就不送回去!”
庄亲王看看老妈妈,再看看绿菊的那双手:“要不,先抹点儿消肿的药?”
玉儿咬着唇道:“周嬷嬷说已经抹过了,昨儿先用了外面买的药,后来还跟贝勒爷身边的侍卫要了好药,都没用!”
庄亲王不敢看儿媳妇那双溢满泪水的眼睛,可是,就这样送回去,他又觉得不妥当,“要不然,请莫老太医来王府?”
玉儿想了想:“那也成呀!那儿媳妇去派人找莫老爷爷去啦!”
庄亲王一摆手,“行了,你去吧!”
玉儿走到一半,想起来,“阿玛哈,儿媳妇还没服侍您用早膳呢!”
庄亲王忍不住笑:“你这孩子,行了,你下去吧,这儿还有继福晋和庶福晋呢,有他们侍候阿玛哈就成!”
玉儿笑笑,走到老妈妈身边儿:“老妈妈,您没事儿就来我们院儿里走走,好不好,玉儿喜欢听你讲故事!”
老妈妈张着嘴笑,“好,老妈妈去你那儿看看!”
看着儿媳妇领着一群人下去,庄亲王忍不住笑着问:“妈妈和她说什么故事?”
老妈妈裂着嘴乐:“老奴和她说当年遇到的算计,那孩子居然当故事听了!真是,没一点儿阴晦之心!”
庄亲王也忍不住笑:“她被她娘家惯坏了,啥也不懂!”
老妈妈拍着腿道:“是个好孩子,是个好孩子,有福气!”
庄亲王想了想,可不就是有福气,在家里,什么也不愁,嫁到王府,有自己护着,有儿子宠着,没点儿福气,能受得住?
下人很有眼色把早膳摆了上来,已比平日晚了许多,庄亲王留了老妈妈在一边儿用饭,由着继福晋和庶福晋侍候他。
吃完了,下人把东西都收拾下去后,庄亲王看看继福晋:“你身边的嬷嬷你也稍管一管,怎么一个两个品性都这么差?你也好歹把自己身边儿清理干净!”
继福晋垂着头低着声应了,庄亲王摇摇头,还是给她留点儿面子吧,但愿她莫要再生是非,他虽平日事儿不多,可也不代表他愿意整日处理这些事不是。
想了想,庄亲王问继福晋:“那个钟成是不是管着花园?”
继福晋应道:“是!”
庄亲王想了想:“你好好养病,闲了就抄抄佛经,修身养性!”
继福晋有些麻木地应道:“是!”
庄亲王一挥手:“你回去吧!”
继福晋扶着丫头,领着一群人走了,庄亲王在背后若有所思地看着一群人远去。心里想着上回费嬷嬷的事儿,到底还有什么内情,难不成也是她使手段却害了自己身边的人?想着忍不住愣了一下,她居然敢给儿媳妇下药,还把儿媳身边的人都调走了,让费嬷嬷把儿媳引到花园,富纳还正好醉在了花园里……
庄亲王以前从没往这方面想过,今儿这一件件儿放一起,明显是继福晋的手笔,一时失神手里的茶盏掉在了地上。她有这么大的胆子?那可是担着传嗣重任的儿媳妇,若真有了别人的种,他庄亲王世袭罔替的铁帽子岂不被人劫取了?
而且,儿媳妇可是皇上亲指的,是子爵的孙女,封疆大吏的女儿,人家的哥哥没一个是庸材!继福晋她自己娘家也没儿媳妇的娘家显赫的,若伊拉哩家知道她这样害自己家的孩子,岂能干休,儿媳妇本就是那一家子的心肝儿宝贝……
老妈妈本来正要告辞,却被庄亲王的神情吓了一跳,赶紧走过去又是揉胸又是抚背,庄亲王被熟悉的力道引回了神,看着妈妈担忧的神情,拉着她的手,紧皱着眉头对屋子里众人一挥手,“你们都退下去!”
房里的人退了个干净,庄亲王扶着老妈妈坐在椅上,把自己揣测的事儿说给了老妈妈听,老妈妈坐在椅上转着手腕上的佛珠,听着庄亲王慢慢把这十来天的事儿说了一遍,闭目想了足有半个时辰的工夫才睁开一双尤带精光的眼,“王爷,这手段,可不是一般婆婆整治儿媳妇的手段!别人家的婆婆治儿媳妇那也就是让儿媳妇老老实实听话,把在闺中娇养的性情扳得驯服,却没有哪家的婆婆是要毁了儿媳妇的!虽说贝勒爷不是她亲生的,她也不该这样调弄儿媳妇呀!”
庄亲王想了想,又把继福晋的侄女那木都鲁氏在选秀时陷害玉儿不成反害了自己的事儿也与老妈妈说了。
老妈妈听了点点头:“贝勒爷的这个嫡妻,要嘛是个极有福气受诸神护佑的,要嘛是个心计深沉极有手段的!”
王爷想想儿媳妇的样子,苦笑着对着老妈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