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弘英身边的弘芝紧握着小拳头,狠狠瞪一眼和尚,回头训道:“三弟,你有恨,不若存起来,将来,把这和尚的教派毁了出气,只是骂,却有何用。要一个人痛彻心肺,便是如他们对咱们一样,夺走他们最在意的东西。”
他们最在意的是家人,和尚最在意的,便是他的教派吧。
弘普赞许地看看弘芝,干枯和尚的脸已皱巴成了一团,这一家了都是什么人呀,小小年纪,便这样狠心,狠心也就罢了,偏个个根骨不凡,浑身清气环绕,目清神明,若他们真要下定决心对他的教派做什么,以他们的权势地位,还真是大威胁呀。
干枯和尚越想越不妥,心里不由升起一股毁灭的杀意,把他们都杀了,就没有后患了吧。
砰!
和尚被打翻在地。
雅尔哈齐蹲□,揪住和尚的领子:“敢对我的儿女心生歹意,你信不信,爷现在就让人去把你的那些徒子徒孙们灭了。”
他是打战场上滚过来的,对于杀气,怎会不敏感,再则,今非昔比,他的五感,比当年上战场只强不弱,和尚不小心露出的一丝杀气,一下便被他发现了。''。这个臭和尚,敢起歹心,找死!
干枯和尚只觉全身剧痛,仿佛被一块千斤的巨石碾压过,拼尽全身的力气方才抬起头来,看着目露凶光杀气腾腾的男人,干枯和尚非常识时务地低下了头。
“贫僧不敢。”
雅尔哈齐站起身,顺手把手上的和尚扔到一边,和尚跟一截木桩子似地滚了几圈,趴那儿不动了。
雅尔哈齐回头对几个儿女露出一口白牙:“看见没,看不顺眼的,就揍他。若他们真敢下黑手……”雅尔哈齐目中凶光一闪:“就杀了。”
看看几个儿女,雅尔哈齐笑得灿烂极了:“反正,头上还有你们汗玛法顶着呢。”
让他们夫妻做出了牺牲,皇帝堂叔总得护着他的儿女吧。
刚走到偏殿外的皇帝把雅尔哈齐的话听了个全,便是做皇帝做了近五十年,他也忍不住头痛地抚额,以前就这混小子一个人横,这以后,是不是还得再加上五个横小子给他添乱?他都一把年纪了,还得替他们收拾烂摊子不成?
皇帝走过去,冲着雅尔哈齐就是一脚:“你要杀谁?”
雅尔哈齐什么耳目,岂会不知道皇帝到了左近,可他偏就把这话说了,挨了皇帝一脚,他也不恼,回身嘻皮笑脸道:“皇上堂叔,侄儿和几个儿女逗乐呢。”
皇帝怒火中烧:“放屁,你那是逗乐?你把乌木赤大师都打了,你这是逗乐?”说着,冲着这个侄儿又是一脚。
雅尔哈齐也不躲,由着皇帝踢,反正,也不太痛。
“皇上堂叔,侄儿没打他,是他自己没力气,轻轻一拍,就倒地上了。”
皇帝冲着那个厚脸皮的侄儿一阵狠瞪,可惜,某人一点儿不在意,只笑嘻嘻招手叫儿女近前,“扶着你们汗玛法,看他老人家气得。”
皇帝气极而笑:“朕是为着谁气着的?”
雅尔哈齐嘿嘿一笑,挠了挠脑袋,回头冲跟着的皇帝的皇子们猛使眼色,可惜,上至三阿哥,下至十七阿哥,无人一出来替他说话。
他们又不是雅尔哈齐,他们要是把自家老子惹火了,那可是真火,雅尔哈齐把老爷子气着了,顶多不过挨他们家老子几脚,他们就惨了,那指定是一顿板子,他们又不是皮庠了,谁敢替这个痞子求情。
弘英扑到皇帝怀里,眼泪汪汪道:“汗玛法,弘英不要阿玛死,不要额娘死。”
皇帝呆了呆,回头狠狠一瞪雅尔哈齐,搂着弘普哄道:“弘英乖,你阿玛和额娘不会死的。放心吧。”
弘英在皇帝身上蹭了蹭,皇帝嘴角抽了抽,鼻涕,这臭小子把鼻涕蹭龙袍上了。
皇帝身边的皇子也都看到了,却无人出声,一个一个转开头去,他们什么也没看到。
弘英一点儿没觉着自己做了一件开天劈地般的宏伟壮举,只扯着龙袍拿俩黑葡萄似的眼珠子看着皇帝。
皇帝头痛地看看这几个素来聪明伶俐的孩子,见他们个个一脸悲壮,也不知道雅尔哈齐到底跟他们说了什么。
皇帝按压住怒气,轻声问道:“弘普,你阿玛这两个时辰都和你们说什么了?”
弘普垂下眼皮:“回汗玛法,阿玛跟我们交待了府里以后的事儿,让弘普好好带大五个弟弟妹妹,说他和额娘这一去是九死一生,未雨绸缪,先把后事交待了,以防不测。”
皇帝放开弘英,回头四处张望,找了半天,从一个侍卫身上把配刀连鞘扯了下来,回身冲着雅尔哈齐就一阵抽打,雅尔哈齐挨了两下,反应过来,转身就跑,边跑边嚷:“皇上堂叔,你抽我做什么,痛,痛。”
皇帝把刀当板子使唤,追着雅尔哈齐一边抽一边骂:“我把你个混蛋玩意儿,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