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大儿媳妇的神情,玉儿在心里摇了摇头,好强是没错的,只是,还是量力而行最好,若不然,只会累着自己,且等大儿媳妇再想想吧,以后再看时机开导她便是。
之后,玉儿婆媳俩在庄亲王府继续侍候庄亲王两口,六个男人办差的接着办差,上学的还是天天上学,生活没什么变化,唯有礼部的人开始奔忙着替两位忠勇郡王的阿哥婚事操劳,好在,宗室子弟成婚的事儿都有章可循,这段时间皇室宗室成亲的也没几家,礼部的人工作量倒也不大,加之忠勇郡王素来不是个悭吝的,办了事儿,总有赏拿,因此,礼部的人倒是个个都忙得乐呵呵的。
因是去年指婚的,该走的仪程也都走过了,如今只剩定婚、送妆和大婚了,办起来也快。
农历八月十六,便是钦天监替弘芝、弘英择的成婚日,二人生辰八字一样,却是择的同一日成婚。
前一日,两个新嫁娘的妆奁便都送到了。庄亲王府很大,人口却少,弘芝弘英在自家大哥的院子后面各得了自己的一进院子,都极宽敞明亮,对于搬出自家额娘的院子极不情愿的两人,也都只能认命地被自家阿玛赶了出来,成亲了,不能再和额娘住一个院子,他们倒是想赖着不走呢,可不说那早就想赶他们的阿玛不允许,便是那个眼红了几个月的大哥也不会乐意。
恋恋不舍的二人,昨儿愣是在自家额娘房里赖到半夜才走,把他们阿玛气得差点儿冲他们挥棍子。弘吉弘宝则得瑟得不行,他们至少还能守着额娘好几年呢。有了两个哥哥的
前车之鉴,两小都暗自打定主意,将来他们成婚的日子一定要越晚越好。现在额娘天天来给他们盖被子,成了婚了,额娘肯定不管他们啦,就像现在单独住一个院子的大哥一样。一个陌生的女人,又怎及额娘贴心,只住在额娘的院子里,他们就觉得舒服,何况,他们稍有不舒服,额娘立马就能知道。若搬了院子,跟大哥似的,什么事儿,都是大嫂张罗,额娘再没插手过的。大哥虽不说,可那眉眼间对他们的羡慕,却是想藏也藏不住的,何况,大哥似乎也没想过要藏。
兄弟俩这一打定主意倒好,却让雅尔哈齐郁闷了多年,直到二人二十岁时,再拖不了,才把那等了几年的两个女子娶了回去。
弘芝弘英大婚这日,玉儿坐在庄亲王府的内堂陪着宗室皇家的贵妇人们说笑吃宴,想起自己当年的婚礼,却是比今儿人还多的。那时,皇帝特旨是按皇子娶嫡室的礼,动静却比现在的大,弘芝弘英的婚礼皇帝却无此恩旨,不过,看看周围坐的人,玉儿想,至少,这质应该是不比自己的婚礼差的,虽也有贫寒宗室,可这来的,丈夫大多都姓爱新觉罗呢。
皇子们的嫡室,倒也没有人人都来,毕竟是两个小辈儿的婚礼,不来,也说得过去,礼倒是都送了的。宗室来的都是常来往的,还有老辈儿处得好的,却也不老少,只内堂,便能坐几十桌。
看着远处和惠容一起招呼来客的那拉氏,坐在玉儿身畔的乌喇那拉氏道:“你这个大儿媳妇还不错,招呼人很是周到。”
玉儿笑道:“你的大儿媳妇不也很能干?”
乌喇那拉氏叹道:“别的,也就罢了,只是我那孙子,却被她养得五病三灾不断。”
玉儿想了想:“我这一直也忙个没完,今儿老二老三成婚了,近段日子便也没什么事了,你把你孙子抱来我看看,这都好几岁了,我还一面儿没见过呢。我打小带着几个孩子,都少病少灾,经验倒有几分。”
☆、350、座谈
350、座谈
听着玉儿的话,乌喇那拉氏眼角的鱼尾纹都笑出来了;她等的就是这句话呢;玉儿还是那个玉儿;不等人开口相求;便会帮忙;好在,玉儿并不是谁都会帮的,要不;乌喇那拉氏便要操心她被人利用了。
“成,明天,……还是后日吧;后日我把永琏抱来你看看。”
玉儿一挑眉;这么急?
乌喇那拉氏看着玉儿难掩讶异的神情,举手用帕子掩住唇上有些苦涩的笑,轻声道:“虽知有些不妥,可是,不让你看看,我这心里放不下。”
乌喇那拉氏知道,玉儿虽总说自己只是有经验,其实,那不过是她自谦,玉儿于儿科一道,却是比太医院的太医还精通的,而且,上个月,她打儿子口里知道,当年若非玉儿出手,她的晖儿早就在八岁那年便夭折了,几个月前,她一醒来,便又救了儿子一命,现在,儿子的毒解了,精气神一下便能看出来好了许多。
若说现在皇亲宗室里,乌喇那拉氏最信的是谁,那肯定是非玉儿莫属了,救了弘晖,那比救了乌喇那拉氏自己还让她感恩不尽的。
玉儿想了想:“明儿抱来吧,我公公现在身体也康复了,只是婆婆还有些不妥,以后有三个儿媳妇帮着,我也得闲。”
乌喇那拉氏感激地握握玉儿的手,笑道:“今儿是你们府里大喜的日子,咱说点别的。”
一边一直竖着耳朵的兆佳氏接口道:“我听说,弘芝娶的富察家的女儿和晖儿媳妇还是一支的?这一下好,上一辈儿亲,这下一辈儿也亲。”
乌喇那拉氏笑道:“这全是皇阿玛恩典,才让他们堂兄弟娶了人家富察家的堂姐妹。”
女人们先前见着那妯娌俩说话,可有几名愣是没听清,这会儿听着乌喇那拉氏这话,都凑趣地笑起来。
其中一个三十左右的女眷奉承道:“四福晋这最近有喜事儿吧,这看着仿佛年轻了快十岁了。”
现在朝堂上,最得势的,便是雍亲王,皇子中同为亲王的诚亲王、恒亲王皆不及他得帝宠,偏他们府上平日行事都极谨慎低调,许多宗室想寻亲近的机会却难得,今儿倒是可以借机多攀谈攀谈。
乌喇那拉氏温和道:“今儿这不就是喜事吗,堂侄儿娶媳妇,堂弟妹高兴,我这也高兴呢。”
那个宗室女眷脸一红,讪讪道:“是,是,今儿着实高兴。”
另一个四十出头贝
勒夫人服饰的女眷见先前那人马屁拍在了马腿上,用手帕子盖住唇角嘲讽的笑容,又马上放下帕子,笑道:“四福晋这几个月,一日一日肤色就看着在变,可不只今儿看着年轻的,必是得了保养佳品了。只不知是何方圣手,让四福晋这看着倒像二十出头似的。”
乌喇那拉氏性情素来温柔谦和,可听了这话也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说二十出头是说不上的,不过,最近,我自己照镜子,也觉看着好些了。”
那个贝勒夫人笑道:“不只四福晋,十阿哥福晋变化也很大,大家看看,敦郡王福晋这脸是不是看着细嫩了许多?”
玉儿右手边的阿霸垓博尔济吉特氏听了这话,欣喜地摸摸自己的脸,“真的吗?”。她听玉儿的话,这几个月都不用别的胭脂水粉,只照玉儿的吩咐日日保养,今儿出门也只化了最浅的妆,本还担心气色不好,不成想居然得了人赞,这在素来于保养一途不甚精通的阿霸垓博尔济吉特氏来说,实是进京以来头一次。
坐得近的七八位女眷早便注意到了几人的变化,此时,便都借机七嘴八舌讨教,便连一旁的兆佳氏也被牵挂了进来,被逮着问秘诀。但凡女人,不论老少,就没有一个不爱美的,这些个嫡室,更是想尽了法子保养,以免早早的便人老色衰失了宠爱,虽说都知道这男人们都会往家纳新,可是,这拦不住纳新,还不能让男人纳了新不忘旧吗?说一千,道一万,不让男人转身就把自己忘了,这门面功夫却是万不能放下的。
被一群女人围攻,便是乌喇那拉氏也挡不住,看一眼玉儿,见她笑眯眯的坐在一旁看戏,乌喇那拉氏又好气又好笑,“你们只围着我们三妯娌磨,怎么倒把这真正的高手丢到了一边儿?说到养身美容,忠勇郡王家的认了第二,还有谁敢认第一?”
百十号人一起转头看玉儿。
玉儿被乌喇那拉氏卖了,却也不恼,只笑道:“四嫂子,我好心送你保养品,你不替我分劳,还这般寒碜我,可真不厚道。这第一,岂是好当的?若我说错了话,出错了主意,岂不要落下大大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