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怔怔瞧着……
“督军咱回吧?”画楼轻声道。
白云归嗯了一声,转身钻进了车厢,一晃而过,眼眸依旧犀利雪亮好似那个失落遥望远方的男子,只是画楼的错觉。
他跟周副官道:“那四个人,今晚全部枪决!”
声音威严,仍是嚣张跋扈、生杀予夺的当权者,不再是深情难酬的失意男人!
慕容画楼不喜不悲,淡淡弯了弯唇。这个时候就说全部枪决,那四个人应该跟云媛有关吧?
她没有问。
周副官却没有恭敬道是,而是扭头看了慕容画楼一眼,再对白云归道:“督军,不如放了他们听说他们现在在广州很得势······闹翻了只怕不好,咱们离得又近……”
那一眼似乎在求着画楼帮忙说情。
“执行吧!”白云归眸子里寒光一闪,周副官立马吓得噤声。
广州……
画楼隐约猜到了什么含笑问道:“督军这回要杀谁?”
白云归握住她的手,像父亲牵住女儿那般,声音也透出教育而不是训斥:“政治上的事情,女孩子不要问······”
从前他对画楼,试探着她,提防着她,如陌生人般客气疏远;好似是慕容太太出现之后,他对她偶尔有点像长辈对晚辈,也有些提防,却有份对孩子的宽容与培养;她劝云媛喝药,他似乎觉得她是个可塑之才……
画楼最怕这个。
她不想成为他的期望,更加不想为他的期望去努力。
她立马浅浅一笑,不再追问。
心中不踏实,还是叫李争鸿去打听了一下。
李副官回来跟她道:“……一个是情报局二处的处长,另外三个都是二处的资深情报员。他们一死,二处就只剩下云媛资历最深,她这次平安回去,应该能任情报局二处处长。督军说,既然她执意要这条路,他就帮她达成所愿,最后一次替她铺路。督军还说,跟了他这么多年,是她最美好的年纪,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就算大户人家遣散丫鬟,也得给点路资。助她上高位,就算他给的遣资。”
“可是这样就跟他们党结了仇!”慕容画楼眉头微锁。她这个未来者,知道那个政党迟早要一统华夏的。
到时白云归如何求存?
她有些头疼。
“参谋们也是这样说,如今乱得厉害,还是不要和革命党结怨的好。督军说,书生领导的政党,不过是乌合之众,难成气候,不足为惧!”李争鸿道,这句话他似乎也赞同。
“可是他们在广州建了军校……”慕容画楼喃喃,淡淡笑了笑。曾经他们就谋杀过白云归,如今白云归又枪决了他们的干将,这仇怨只会越来越深,根本不可能化解的吧?
“他们建军校了吗?”李争鸿不解道,“没有啊······”
现在是没有,再过几年就有了······
慕容画楼耸耸肩,“如果他们建了军校,情况就不同了······我随便说说的,我的车子修好没有?”
“没有,启动马达坏了,需要去德国配原件······督军另外拨了一辆车给您用。”李争鸿道。
还真是启动马达坏了?画楼莞尔:“督军还懂得修车?将来他不带兵打仗了,摆摊修车也能混口饭吃!”
正好被下楼的白云归与两名副官听过正着。
周副官不停地给她使眼色。
…
第六十八节 鱼龙
白云归斜睨她一眼,笑骂道:“我就算不领军打仗,也是开家汽车公司!我去摆摊修车,谁敢来?”
慕容画楼莞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