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时间,早上八点。
霍九霖带纪凛凛上了一架小型私人飞机。
机舱里飘着雪松香薰混着泰国青柠的气息。
纪凛凛蜷缩在座位上,泪水止不住地从脸颊滑落。
眼神空洞,脑海里全是妈妈的身影。
霍九霖替她系上了安全带后,让人拿了条毯子过来,小心翼翼地披在她的身上。
也没说话。
一只粗糙的大手一下一下地摸着她的头发。
动作轻柔得像是怕弄疼了她一般。
另一只手轻轻替她擦掉脸上的泪痕。
可新的泪水又不断涌出,怎么也擦不完。
他抱了抱她,在她耳边低语,“我会一直在。”
纪凛凛仍旧沉浸在自已的悲伤中。
霍九霖那极为奢侈的安慰,她毫无反应。
像个丢了灵魂的病美人。
航程已过五分之四,天气果然越来越恶劣了,外面黑压压的一片。
机身忽然发生剧烈颠簸,安全带勒进了他们的锁骨。
他们的飞机正以45度角切入积雨云,机舱的照明忽明忽暗。
像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拨弄着命运的开关。
纪凛凛哭了很久很久,原本已经睡着了,但又被飞机剧烈的颠簸给惊醒了。
她蓦地睁眼,看向窗外。
身上盖着的毯子也掉在了地上。
恐惧在一瞬间被骤然拉满。
那扶着扶手的纤细手指关节也全部泛白,指甲盖透出病态的淡紫色。
“别看外面。”
霍九霖掌心覆上她冰冷的手背,轻声开口。
那因紧张而加速的脉搏在他的指尖疯狂地跳动。
像只被困在玻璃罐里不断乱撞的凤尾蝶。
三万英尺高空传来金属扭曲的哀鸣。
广播里也传来机长急促又夹杂着电流的声音。
“先生,我们的飞机遭遇风切变,请系好安全带。”
女孩子闻声很快把脑袋转了回来,惊恐地看着霍九霖。
那只纤细的小手紧紧抓住了霍九霖的手腕。
男人腕间那只金色的江诗丹顿在不断闪动的光线下划出冷冽的弧线。
纪凛凛的一张脸全白了。
瞳孔里倒映着舷窗外面不断变幻的闪电。
苍白的唇瓣微微翕动,“霍九霖,我们会不会……”
颤抖的尾音被惊雷劈碎,她的手也不自觉地用了力。
霍九霖感觉到她的指甲深深掐进了自已的腕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