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接下来冗长的会议,讨论两家公司合并的细节,无论换股比例、职位增减、员工退休金提拨……这些决定性的议题让数度想要离席的凌靖泽无奈地再度待了下来,即使心中担心着急,但碍于总经理之职又不能将私人情绪表现在脸上。
好不容易捱到会议结束,已是夜幕低垂,凌靖泽眉头紧皱,披了外套匆匆离席。
而一直站在门后的蓓琪,此时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悄悄说了句“人已经走了”。
凌靖泽匆匆离开世亚大楼,穿过人群,飞也似地冲至嫒花小苑。
但令他无法相信的,竟是映入眼帘令他惊讶不已的四个字──本店廉让
什么?!怎么回事?店怎会廉让?馨嫒呢?
凌靖泽隐约觉得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他发狂似的冲到隔壁店家,一把抓住看似老板的人,莫名其妙的劈头就问:“嫒花小苑怎么了?里面的人呢?”
店内老板一阵莫名其妙,还以为遇到了抢劫,好不容易等凌靖泽冷静下来,才有机会说话。“你说那间花店吗?唉!说来也是可怜,原本以为接到一笔大生意,没想到对方竟然来意不善……”
“来意不善?”凌靖泽瞪大眼睛问。
“是啊!听说对方先是爽快付了订金,之后开的票竟然是空头支票,嫒花小苑整批花材都运到这里了,损失有够惨重的。”
“会有人这么恶意?”凌靖泽一颗心不断下沉,他不知道自己不在时竟发生这么多事。
“是啊!真的是蓄意恶搞,银行、饭店都找不到客户资料,分明就是冲着她们店来的,真怪,那个老板娘平常对人都很客气,怎么会遇到这种事呢?唉!可怜!搞得现在连店都要顶掉还债……”
听到这里,凌靖泽拉着老板衣领的手渐渐松开,眼神诡异的可怕。他立刻转身离开,驱车冲到馨嫒的租屋处。
叩叩!“馨嫒开门!”
砰砰!“馨嫒!开门!”
凌靖泽越敲越急,一路上他早已想好要怎么跟馨嫒解释这一切,要亲口告诉她这场婚礼背后的来龙去脉,但无论他怎么敲,门内就是毫无声响,他越来越觉得不对劲,越敲心里越着急,难道……馨嫒就这样凭空消失,不声不响的离开了?
馨嫒,你在哪?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一声不响就走?
是不是看到早上的新闻?为什么不等我的解释?
那是假的、是假的,不要信、不要信……馨嫒!
“砰!砰!”敲了半天的门,凌靖泽知道馨嫒不会再回来,这样的动作只是纯粹让自己发泄。手已经红肿,他背倚着门,滑落至地上。
他紧握着手机,不停地拨打一通通没有回应的电话。
自己真的输了吗?失去公司信用、失去婚姻自由,最后,甚至失去唯一心爱的人……是什么让事情发展成这样?难道这一切都是设计好的?就等着自己一步步走入圈套?
一连串的事情紧凑的让人来不及细想,环环相扣地让自己失去所有,不过短短几天,自己竟然毫无招架地让对方如此摆布?
凌靖泽就这样坐在门口直到天明,等到隔天管理员看到衣衫凌乱、满脸胡碴的他,还以为是哪里来的流浪汉,吓了一大跳。“喂!年轻人!你在这做什么?”
“请问这间房间里面住的人呢?”凌靖泽满眼血丝,看见管理员,燃起一线希望。
“搬走啦!好像走的很匆忙,你是她们的朋友吗?”
“是是!我是她们的朋友,有没有什么方法能找到她们?有留下什么联络方式吗?”凌靖泽急着追问。
“你也要找她们喔?我打了她们留下的电话和手机,通通都没人接,你要是找到人的话,顺便帮我要一下这个月的管理费,她们还没缴就走了!”
凌靖泽失望又难过的听着管理员的话,馨嫒竟走的这样匆促,连管理费都缴不出。而自己当时在哪里?身为她的男人,自己在哪里?他曾亲口对她说过,会是这世上最在意她的人,而现在呢?自己带给她的是什么?如果这一切都是设计好的,那么馨嫒是最无辜的受害者!
“啪!”凌靖泽狠狠的往自己脸上甩了一巴掌。
是该清醒的时候了!你凌靖泽被别人这样耍得团团转,到现在才发现,还连累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这样还算男人吗?这三十年真的是白活了!
想到这里,凌靖泽“啪”的一声又是一巴掌,满怀的歉意不知道该怎么向心爱的人诉说。
此时的馨嫒,正在中部家里面对严厉的考验。
看着年迈的父亲还得面对左邻右舍的指指点点,还有找来家里的花农不断的交相指责,馨嫒难过到了极点。
“姐……我们以后怎么办?”小如挂上电话,慌张难过地问着馨嫒。
“怎么了?谁打来的?”
“是花农……他们说以后我们如果要进花材,只能用现金,因为……他们不再信任我们了。”
嫒花小苑的房东当初知道馨嫒有困难,很好心的先支付给她一笔钱,就当先帮她顶下了店中的设备,再加上家中多年的积蓄,东拼西凑地勉强赔偿了花农们的损失,不过仍然挽不回花农的信任。
“姐……这已经是今天第三通电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