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杏被大奶奶一吼,马上意识到了,自己是丫鬟,主子说话,哪有丫鬟插嘴的份儿。春杏脸一红,连忙退后一小步,端立一旁,再不言语。
柳玉蝉回过头来,换上一副和颜悦色的表情,对陈佑泽说:“叔叔要是喜欢听话的丫鬟,我再重新支一个可心的丫头给叔叔就好了。这庆莲,怕是不太合适的人选。”
“哦?为什么庆莲不太合适?”陈佑泽摇了摇手中的白纸扇,饶有兴趣地问柳玉蝉。
柳玉蝉心中有点不悦,这老二家的,我好言好语暗示你,你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柳玉蝉端起桌上的白瓷茶杯,轻轻吹了吹,慢条斯理的啜了一口,然后才对陈佑泽说:“这个庆莲丫头,身上有腋臭。我看叔叔还是另外挑个丫鬟吧。”
陈佑泽轻轻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庆莲也是身有缺陷,令世人不喜的人啊。陈佑泽望了望跪在地上,满脸泪水的庆莲,一种同病相怜的怜惜感慢慢升腾了起来。他对大奶奶柳玉蝉说:“嫂嫂,我就要这个丫头,还望嫂嫂成全。”
柳玉蝉有些不可置信,她认真看了一眼陈佑泽,发现二少爷眼中的神情更加认真。在知道庆莲丫头有狐臭之后,陈佑泽不仅没有嫌弃,反而笃定地要过去。柳玉蝉虽然一时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但她清楚,今天这丫头是赶不出去了,二少爷的面子不可以不给。于是,柳玉蝉悦然一笑,对跪在地上的庆莲说:“还不快叩谢二少爷?”
庆莲明白过来,忙在地上把头磕得咚咚直响:“谢谢二少爷,谢谢二少爷。。。。。。”
一旁的春杏,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这丫头可真够笨的,只顾着谢二少爷,全不知大奶奶才是这家里能说得上话的人。而大奶奶柳玉蝉,看着庆莲的举动,也是满脸寒意,眼神森然。
陈佑泽忙示意庆莲起来,谢过大奶奶柳玉蝉之后,领着庆莲丫头回去了。
而此时的林苗在众丫鬟的伺候下,已经沐浴停当,正在更衣梳头。
经过一番梳洗打扮,林苗立刻焕然一新。虽然换上的衣服是普通朴素的青布衣服,头上也没有戴什么玉钗金簪,但依然掩饰不住她的天生丽质。
一旁的丫鬟说:“没想到这丫头长得竟然这般精致,我瞧着她比大小姐都漂亮呢。”
“别胡说,这陈公府里,谁敢说主子的闲话,小心被大奶奶听了去,仔细你的皮。”另一个丫鬟连忙出声制止她。之前说话的那个丫鬟连忙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林苗看着面前的铜镜,穿越过来这么久,这才有机会看看自己长什么样子。只见镜中之人明眸皓齿,眼波流转,虽稚气未脱,但已有淑美之气。林苗站起身来,回身对几个丫鬟施礼道谢:“谢谢各位姐姐,辛苦你们了。”几个丫鬟看林苗还算懂事,均面有喜色,其中一个说:“不必多礼了,我们赶快去见大奶奶吧,时辰快到巳时了,再晚大奶奶怕是要去侍奉老夫人吃午饭了,我们得赶紧去,交完差还有别的事情要忙呢。”
林苗立刻跟在众丫鬟背后,往大奶奶所在的上房走去。
大奶奶柳玉蝉此时正在看中午的菜单,每天老夫人的饮食,她都要亲自过目,除了偶尔老夫人指名点姓要吃的菜,其余的,都是柳玉蝉来安排的。
“大奶奶,叶主事来报,为小姐顺红的丫头,已经沐浴更衣,正等着大奶奶您发话。”春杏走上前,轻声跟柳玉蝉禀报。柳玉蝉点了点头,示意让她们进来。
林苗被带进了房里,焕然一新的她,让春杏也忍不住仔细地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柳玉蝉抬头看到了林苗,她心里暗暗一惊:这个林苗丫头,没想到稍一梳洗,就这么夺目。相比之下,自己的婉嫣倒是要逊色不少了。
柳玉蝉问叶婆子:“叶主事,你都仔细查验过了?这个丫头没什么毛病吧?”
叶婆子忙回话:“回禀大奶奶,老奴都仔细查验过了,没有毛病。”
柳玉蝉点点头,再看了林苗一眼,她从容大方的举止让柳玉蝉有些微微的不爽,自己的婉嫣在生人面前尚且局促,她一个由下人婆子带大的乡野丫头,凭什么能这么大方堂堂。不过毕竟是陈公府的主母,柳玉蝉也犯不着现在就跟一个黄毛丫头计较。柳玉蝉对春杏说:“将她带到小姐的房间,让杜鹃好生看着,再让田主事安排一些吃的给她。记住,她的饮食要和大小姐分开,明白了吗?”柳玉蝉说这话的时候,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春杏。春杏领命,领着林苗出去了。
陈婉嫣小姐的房间,在陈公府后院的观瀑阁。林苗在春杏的带领下,穿过长长的走廊和葱茏的花阴,不一会儿就来到了观瀑阁。廊上的小丫鬟一看春杏来了,忙屈身施礼:“春杏姐姐来了。”
“嗯,婉嫣小姐呢?”
“回禀姐姐,还在房里躺着呢,糖水也不喝,一直在**喊疼。这会儿没动静了,估计是睡过去了。”廊上的丫鬟老老实实地回答。
春杏点了点头,从廊上进到了观瀑阁的房里。林苗跟在春杏的身后,也进到了房里。房里的陈设让林苗心里赞叹连连,和大奶奶上房富贵大气的陈设不同,陈婉嫣小姐的房间,是女儿气息很浓的浪漫可爱的陈设。粉色的纱帐,亮晶晶的珠帘,香味淡雅的气息,正在林苗看得入神的时候,春杏在前面轻喝一声:“看什么呢?还不赶紧过来。”
林苗忙上前两步,跟在了春杏的身后,进到了陈婉嫣小姐的卧房。
杜鹃正候在卧房门口,看到春杏进来,连忙福了福:“春杏姐姐来了。”
和之前对廊上丫鬟的态度不一样,春杏连忙走上前去,热情地跟杜鹃说着话:“杜鹃妹妹,婉嫣小姐好点了吗?”
一说到婉嫣小姐,杜鹃的表情立刻有些许的愁苦:“没有呢,刚刚睡着,醒着的时候一直喊疼,脸色都煞白煞白的,可真让人担心啊。”
春杏亲热地拉起杜鹃的手:“妹妹可真是婉嫣小姐贴心的丫头,看这小模样,恨不得替婉嫣小姐疼呢。”杜鹃脸叹了口气:“我倒是愿意替小姐疼,可惜我早就来红了,没有这个机会了。”说完,看到了春杏身后的林苗。她转头问春杏:“春杏姐姐,这个丫头,可是找来给小姐顺红的?”
“正是!”春杏含笑看着杜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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