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怎么样?云舒问。
&esp;&esp;沈寒玥靠着墙才能勉强站起,云舒伸手去扶,她深深看向云舒,苦笑摇头,我以前真的好傻,好蠢,你是个好孩子,对不起。
&esp;&esp;坐下说吧。
&esp;&esp;此刻的沈寒玥仿佛比明颜住院时还痛苦,云舒扶她坐到凳子上,习惯了这阵子的打击,接受了所有的事实,云舒反而很平静。
&esp;&esp;老天想惩罚我为什么不让我得病,偏偏要让我的夕微受苦?如果要有人为这段感情负责,那一定是我,不该是夕微,不该是
&esp;&esp;其实这些年你何尝过得不苦,每次你看我的眼神里都藏着悔撼和孤寂,你完全不用跟我道歉,毕竟每次你都留手了,也从没对我造成实质性的伤害,还默许了我获取了巨大利益。所以大可不必自责,改变不了的事情我们只能接受,她现在需要你,或许超过需要我。
&esp;&esp;云舒的话让沈寒玥的情绪崩了,她的泪如决堤的洪水,止不住地流,这三十多年来的委屈和执念,仿佛在这瞬间放下了。
&esp;&esp;她抱住云舒,哭泣道:小舒,她得了鼻咽癌,癌症啊,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esp;&esp;沈寒玥像个仓惶无措的孩子,缩在云舒的肩头哭,云舒成了她唯一能倚靠的人,靠着她就像靠着年轻时候的云夕微。
&esp;&esp;鼻咽癌?跟外婆得的病一样云舒轻声喃喃自语,她想过云夕微得的是重病,没想到是癌症,她的鼻间瞬间酸了,这会不会是家族性遗传?
&esp;&esp;沈寒玥没有听见她说的话,只是呆呆地望着病房,心早已飞到了云夕微那里。
&esp;&esp;夕微不会有事的是不是,小舒,你说,你妈妈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esp;&esp;嗯,对,她会没事的,她还有牵挂。
&esp;&esp;仿佛从别人口中能听见活着的希望,沈寒玥的自信和笃定不复存在,她驰骋商场的风姿绰绝,不怒自威的强大气场也消失不见,此刻的她只是个等待希望的女人。
&esp;&esp;一个云夕微,能成就她的一生,也能毁灭她的一生。
&esp;&esp;她还不知道过去的事,云舒觉得以妈妈的性格,绝无可能把这些告诉沈寒玥。
&esp;&esp;明尚东虽然是她父亲,但犯过的错不该被原谅,这不仅仅是错,甚至可以说是犯罪。
&esp;&esp;人总要为自己的过错买单,惩罚可以迟到但总会来,云舒想为云夕微出口气。
&esp;&esp;她是女儿,不能动自己父亲,但沈寒玥可以。
&esp;&esp;何况,沈寒玥也有权利知道这件事。
&esp;&esp;醒了醒了,瑞希醒了。艾米的称呼在不知不觉间变了,她开心地跑出来叫道,紧接着几位医生走了出来,向沈寒玥汇报情况。
&esp;&esp;人虽然醒了,但进一步检查还要等血液和样本分析结果,目前情况不太好,几位专家一致建议用最有效的方法化疗。
&esp;&esp;瑞希不愿意做化疗的,但怕自己变丑,也不知道怎么面对你们,趁她还有意识,我们必须要回波尔,专机最多延迟到三天后,耽误不得。艾米忧心忡忡,接到命令就该回去的,可现在不得不延期,云夕微回不去,她要担责。
&esp;&esp;没可能,在我的地方,我不会让你们带走她,并且永远不会让她离开。沈寒玥强硬的语气不容商量,没人可以从她眼皮底下带走云夕微,哪怕和波尔的合作告吹。
&esp;&esp;艾米嘴巴动了动没有说话,她知趣得很,知道沈寒玥能耐大,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她懂,可这件事也必须要汇报。
&esp;&esp;马上安排化疗,不用等病人点头。沈寒玥直接向医生下达命令。
&esp;&esp;可是要家属
&esp;&esp;我是她女儿,如果需要签字我来。云舒回答,沈寒玥向她投来感激的目光,两人决定
&esp;&esp;云夕微不习惯躺在床上,那会使她像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仿佛很快就要油尽灯枯。四周环境很陌生,难道她在明德医院?
&esp;&esp;如果她被送到了医院,寒玥怎么会不在?
&esp;&esp;正想着,云舒进来了。
&esp;&esp;小舒,你来了。云夕微饶有笑意地说,她眼中有光,即使脸色惨白也遮掩不了她冷媚的气质。
&esp;&esp;云舒坐在床边,细细地望着这张神似妈妈又有些陌生的脸,虽然容貌有些不同,可亲切的感觉还是那么浓厚,她没有陌生感,没有孩子会忘记母亲的样子,她也是。
&esp;&esp;反而是云夕微,面对女儿无法再佯装,她没有说话,只是慈眉轻扬,眸间布满上了层层薄雾。
&esp;&esp;母女俩安静得出奇,好像都在压着情感输出,生怕一发不可收拾。云夕微或许是愧疚,或许是体力不支,望着云舒一会,就半躺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