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时允起身拉开卧室窗帘,外面难得出了个太阳,深秋的阳光比春天要黄,照在身上整个人跟闪着金光一样。
——他不是针对这个职业,单纯是针对你。
贺时允把这条信息发给文池与,抓了抓刘海后去洗漱,感觉身上还留了若有若无的烧烤味,又索性把衣服一脱冲了个澡。
发丝滴着水,贺时允把毛巾搭在脖子上,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吹风机,只能打开窗透点风进来任头发自然吹干。
天气好心情也会变好,昨天虽然没有宿醉,但回到家时也有些晕,今天起来脑袋非但不沉重,还神清气爽。
贺时允从冰箱里拿了一盒酸奶,随意擦了擦头发就把毛巾丢回了浴室。
今天的天亮到就算把窗帘拉上,房间里也是一片白光,不太适合放那部悲哀又肃穆的老电影。
贺时允随便在首页找了部电影就投了上去。
电影对于贺时允来说只不过是出个声,不让这个房间显得太过安静,之所以那部电影能被他放那么多遍,纯粹是里面的背景音乐都很好听。
贺时允惬意地在沙发上坐了一下午,竟然一根烟都没抽。
阳光偏移,日头下沉,时间再次到了五点半。
中午没有吃饭,贺时允饿得比平常早,又因为昨天晚上吃得有些油腻,在手机上翻了好久都没找到一个合胃口的。
门铃声依旧是在这个时候响起的,连频率都跟昨天如出一辙,不留一点空白,一下接一下地响着。
贺时允这次没多做犹豫,在监控那瞟了一眼就开了门。
“又没带钥匙?”
“嗯。”边准看起来一点都不心虚。
“你真的有你家钥匙吗?”贺时允狐疑道。
边准不说话了,眼尾下垂,甚至还抿了抿嘴角,头微微低下,好像在回避这个问题,再抬头时,刚刚那一派表情全都不见了,只剩下一双玻璃似的眼睛,折射出外面漂亮的残阳。
贺时允心脏抽了一瞬,他感觉自己幻视了一只顺毛小狗。
“你是不是故意的?”经历过太多变态又吓人的事情,贺时允很难不用恶意来揣测。
边准还是没回答这个问题,僵持了大概半分钟,客厅里传来手机铃声,贺时允不愿再僵持,手握上门把手,打算关门。
边准微不可察地变了神色,终于开口道:“我可以给你做饭。”
贺时允身子一顿,以为自己听岔了:“你说什么?”
这句话怎么都不该出现在这里吧。
手机铃声忽而变得急促,似是在催促门口的人,贺时允眉梢一挑,反而静了下来,“为什么?”
“昨天说的。”
贺时允想了会儿,昨天边准走之前确实对他说了句“下次请你吃饭”,但他没认真听,只记得那根烟了。
这个“下次”来得倒是挺快。
边准又小声补充道:“不是故意的。”
这句话被他说出来要多可怜有多可怜,跟在道歉似的。贺时允不易察觉地滞了一下呼吸,想这个人怎么一天一个样。
客厅的铃声已经响起第二遍,贺时允只好再次把人放了进来。
边准进来前又在鱼缸那里站了一会儿,视线却并没放在那条孔雀鱼上。
贺时允拿起手机,被文池与很大声地质问了一句:“为什么他针对的是我?!”听起来又气又恼。
贺时允倒上温水,走到鱼缸前,说:“他可能不喜欢话多的。”
“我话不多啊,他又不和我说话,就只能我和他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