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伊始,齐玄安带来一个好消息:唐样怀孕了。
唐术呈还在外地出差,话还没说先包了个电子红包,齐玄安直言第一句“干爹”要内定给唐总。
贺时允此刻站在天台,花圃里种的月季焉了几株,香味不及第一次来时那么浓,烟花断断续续地升上来,在眼前炸开。
他其实不应该来天台的,不然总会想起边准。
前年的这时候贺时允还不懂思念是什么,一个人从年初到年末,陪他最久的就是那部老电影和那条蓝黑色围巾。
但是在今年,甚至往后三年,面对零点过后的第一束烟花,贺时允总会在脑海里随机播放和边准在一起时的任何一秒。
边准。
在心里念了无数遍的名字,原来这叫思念。
七月中旬,唐样的预产期提前,但是在生产时不太顺利,早产加大出血,产房外齐玄安哭天抢地,门开时差点哭昏过去。
好在最后母子平安,取名叫齐木顺,宝宝很聪明,九个月的时候会叫妈妈,十二个月就会独立走路了,第一声“干爹”倒是意外地给了贺时允,因为贺时允是往齐玄安家跑得最勤的人。
时间悠悠便过了三年。
这一年,齐木顺满三岁,又刚好撞上闰六月,齐玄安说要给儿子过两次生日。
听到这个决定,本宁没忍住笑出了声:“那年龄是不是也得长两岁。”
齐玄安思考了一会儿,觉得也不是不行,反正自家儿子聪明。
贺时允表示礼物可以到,人到不了,因为八月他要去看音乐节。
齐玄安大跌眼镜,酒杯哐当一声磕在桌上,“音乐节?哪里的音乐节?你一个人?”
贺时允吃着车厘子,说:“长沙,还有一个朋友。”
齐玄安眯了眯眼睛,嘶了一声,凑过来:“是正经朋友吗?”
贺时允推开他,笑道:“文池与,正经吗?”
文池与在前年的年末给贺时允捎来个电话,支支吾吾了好半天都没说出一句完整话,最后贺时允要挂电话了,他才急急喊道:“我和谢祎在一起了。”
贺时允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在纹身店那次两人就差打起来了,事后联系方式都删得干干净净,贺时允也有一年多没听文池与提起过,没想到再从文池与嘴里听到那个纹身师的名字居然是这个结果。
贺时允一时半会不知道该说什么。
文池与在那边嘿嘿憨笑:“实在是忍不住……”
但在一起归在一起,该吵的嘴还是吵,这次文池与就嚷嚷着要把谢祎一个人丢在这个聒噪的城市,带上贺时允出去浪。
贺时允想起几年前谢祎看自己的眼神,婉拒道:“你最好还是换个人。”
“换什么,我就是故意的,凭什么干涉我交友,我连片都推了好几部了,总不能让我连朋友都不能交了。”
见贺时允不说话,文池与哼哼撒娇:“贺老师,你忍心看我不高兴吗……往返机票酒店我都包,音乐节门票也是别人送的,去嘛去嘛去嘛去嘛去嘛……”
贺时允躺在床上,手指轻敲着手机。
他十八岁来到这个城市,八街九陌,奢华繁盛,一直居于一隅。边准刚走的那阵子贺时允也想换个地方,但最后还是放弃了,怕不能触景生情,尽管每次想起心头都是一阵酸涩,总比空空落落什么也没留给他好。
如今贺时允二十五了,再难受也不会半夜对着空号一遍遍拨打了,所以文池与提出的时候他还是心动了一瞬。
“我听说长沙鸳央咖啡里有款鸡尾酒特别好喝,但是长沙限定,我好想喝啊贺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