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风铃声阵阵,齐玄安和唐术呈相继走进来。
“哎哟,小情侣到这么早。”齐玄安把风衣脱下来搭在臂弯。
唐术呈朝边准点点头:“好久不见。”
边准:“好久不见。”
本宁看见唐术呈,挑眉:“还以为你不会过来了,这阵子不是很忙么?”
唐术呈说:“来喝杯贺时允。”
贺时允在旁边插嘴:“今年第一杯给边准了。”
齐玄安呵呵笑:“有人抢吗?”
贺时允撑着下巴,看边准被酒液沾上的唇角。
他第一次喝西梅酒的时候上了头,有了醉意,回家见到边准就觉得他是一颗巨大的西梅,红艳的,让人一看就很想采。
四年,这杯西梅酒终于给出去了。
在招手闹了一阵,上班的上班,补觉的补觉,贺时允和边准肩挨着肩走到北站天桥。
秋风的凉意直直吹过颈侧,贺时允双臂交叠搭在栏杆上,问边准:“我送你的那条围巾呢?”
边准伸手捋了捋贺时允的衣领,说:“在衣柜。”
贺时允面向边准,脸上笑意很深,道:“当时五月份,你在机场戴一条围巾,为什么?”
边准从贺时允的腕骨摸向掌心,最后十指紧扣,将人拉近了点。
“想你一直记着我。”
于是用一种滑稽的方式,让贺时允忘不了。
贺时允看着边准,表情慢慢变得认真:“边准,你有什么误解会觉得我能忘了你。”
边准垂下头,望着车水马龙,还有那片海。
沉默片刻,贺时允开口道:“你知道我在什么时候发现我喜欢你的吗?”
“在和膳。”
“前一个小时我才参加完你的成年礼,才跟老师保证完,以哥哥的身份。”
当时贺时允竭尽全力给自己洗脑,怎么能对一个未成年有感觉,这变态怎么就让自己当了。
贺时允轻轻笑了一声:“我曾经还想过,这喜欢就这么容易确认的吗?但每次看见你时的心跳骗不了人。”
“喜欢上你就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贺时允说的是喜欢上边准,而不是一个人,其他任何一个人。
二十一岁之前的贺时允,满身单调的黑白灰,衣袖盖过手背,指缝夹着的烟燃了一根又一根,眼波没有一点流转的痕迹,性格不孤僻,话也不少,但总让人觉得一股淡淡的颓靡。
他的情绪几乎是定值,没有高潮,没有射精,没有心动,一头长过眉间的自来卷发,久不见阳光白到病态的皮肤,又丧又迷人。
这是二十一岁前的贺时允。
这是没有遇见边准前的贺时允。
他说自己或许会很难爱上一个人,很难对别人说出“我爱你”,可在认识边准不过三个月,他就敢在本宁面前斩钉截铁地说,对,我确定,我确定我喜欢边准。
贺时允不渴求爱,但也不逃避爱。
他甚至想过,如果在最开始就知道边准的家庭背景,自己还会不会借着酒劲表白,会不会趁着上头说出那句“你想和我上床吗”,又会不会对着晴空许下要在一起很久很久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