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说:“军爷,军爷饶命啊!这、这东西我真的不知道为何会在我的箱子里!是他、是他,是他说和我一块做生意,说不定是这个人放进去的!这、这真的和我没有干系啊!”
另一个也毫不示弱,大声喊道:“军爷你千万别被他糊弄过去了!这刚刚可是他要贿赂你啊,这分明是他知道箱子里有赛神仙,才想蒙混过关的!军爷您可千万别被他骗了!”
这一小队士兵的队长不为所动:“堵住他们的嘴,把他们的箱子都拿下来,全抬回去!”
随后,他又转向其余几个人,目光最终落在站在最后的一个年轻人身上:“你的路引呢?”
这年轻人也不急,从怀中拿出一张路引来,主动交给士兵队长:“在下郝运,是许州府衙的一名衙役,这次奉命去庸城探望邵将军。这一路正好与他们顺路,就一块儿走了。”
队长先是仔细检查了这张路引,确认无误后,脸色缓和下来,又听说这人是去探望已经致仕的邵将军,语气跟着好了三分:“原来是这样,庸城距离此处还有一天多的脚程,前面三里处有一处驿站,你可以在那借一匹马。”
说着,他便把路引还给了“郝运”。
“郝运”接过路引,说道:“多谢军爷指点。”
士兵队长也不再多说什么,命令下属将两个行脚商连同他们的箱子一块带走,大手一挥,就让其余的人继续赶路了。
这“郝运”,自然就是郭湛安了。
离开许州后,郭湛安转头就往庸城去了——之前在府衙门前看那些士兵的服装,在军中的品阶绝对不低,能够悄无声息调动这批人的幕后推手,在西北统共就没几个。而且这些人既然能够借口是姜言年派他们来找他,只怕姜言年在军营里的情况已经不妙,军营里能够制住姜言年的,又有几个?
郭湛安担心西北军营已经从上头开始哗变,现在去军营找姜言年已经来不及了,而西北其他人也没有足够的实力和声望与西北军营抗衡,为今之计,只能去庸城求助于邵将军。
邵将军邵方比郭湛安的外祖父狄将军还要年长五岁,两人是一起在战场上砍杀敌人的过命之交,以兄弟相称。若不是当年郭湛安的外祖母,也就是狄夫人,不愿意将自己唯一的女儿嫁给武将,说不定狄婉言就要嫁给邵方的三儿子了。
邵方是个豁达的人,虽然做不成亲家,但他依旧把狄婉言当成亲侄女一般疼爱,可惜他身为武将,不被李崇浩赏识,虽然历经两朝屡立战功,依旧被排斥在京城之外。最后更是因为他的战功在同代人中一骑绝尘,在李崇浩的暗中威逼之下,不得不早早解甲归田。
好在李崇浩要面子,看邵方如此识相,给了他一个子爵的头衔,还在西北划了一处小小的封地赐给邵方。可惜,邵方从此就被束缚在这一方小小的封地之上,连好兄弟狄将军病逝,侄女狄婉言在京城郁郁而终都不得离开庸城。
如今郭湛安在西北已经算是走投无路,万般无奈之下,他只能前往庸城,打扰邵老将军了。
郭湛安并没有在驿站处借马,他半路遇到了好心的商人,正好和郭湛安同路,干脆邀请他上马车,一同前往。
等郭湛安到庸城门口,已经是一天后的事情了。
庸城虽是邵方的封地,但邵方并没有拿出土皇帝的做派来,只是在城中靠西处建起了一座宅子,其余的都按照本朝的规矩来。
郭湛安交上路引,守城的士兵确认无误后,便放他进城了。
郭湛安直直地往西走,在距离子爵府百步距离时,就有值岗的士兵上前拦住他。
郭湛安掏出一枚玉佩,交给士兵:“晚辈郭湛安,特来拜访邵老将军。”
因为郭湛安自从拿回狄婉言的陪嫁庄子后,每年送往庸城的各式贺礼虽然不怎么贵重,但从不落下,又有邵将军时不时感叹自己好友的外孙命苦,所以子爵府上的士兵都对郭湛安的名字有所耳闻。
这四个士兵听到郭湛安的名字,又看他满身尘土,神色就没那么严肃了,其中一个说道:“还请郭大人稍稍在此等候,我立刻去禀报将军大人。”
不多时,那士兵就一路跑过来,说道:“郭大人请。”
子爵府大门旁有一扇小门开启,士兵将郭湛安领到门口,交给门口等候着的中年男子,说道:“二管家,这位就是郭湛安郭大人。”
二管家点点头,对郭湛安拜道:“郭大人安好。郭大人远道而来,老将军已经在前厅等候了。”
郭湛安忙道:“哪里能让长辈等我,还请二管家快带我去见老将军。”
二管家向前一伸手,郭湛安会意,将手中的宝剑交给二管家。
二管家这才说道:“郭大人请。”
子爵府承袭了邵老将军的脾气,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装饰,一路走去唯有松柏,偶尔点缀着些许花色,仔细一看都是些叫不上名字来的野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