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狐狸走上前:“崇殿下,祭司杀不得,会带来不祥的。他是昆山玉氏一脉的族人,昆山玉氏世世代代都是靖国的祭司,于靖国百姓有恩,杀不得啊。”
昆山玉氏是一支古老神秘的氏族,长居南部的深山里,每一代都会出一个生性通灵的孩童,这个孩童从小被教习天命地理,星象异术,长大后会被选为下一代祭司。
灵川的姑姑玉湘横是靖国上一任祭司,或是由于过多窥探天机,祭司的寿数大多很短,姑姑不到四十岁就过世了,灵川十六岁就成为靖国的祭司,担起监测国运的重任。
他天赋极强,占卜技艺很高,小小年纪就准确预测出国内几次较大的旱灾和洪灾,及早做了部署,挽救了无数百姓的性命。因此灵川很受老皇帝信任,也颇受百姓拥戴,世人尊奉他为神明。
可柏崇不信,他只知道,命数是可以掌握在自己手里的,也是靠自己去改变的。他今日能重返皇城,荣登大宝,是他在战场上浴血厮杀,用命搏来的,而不是什么天命运数。
柏崇抽回剑,众人都松了口气。
“我不杀你,但也不会放过你。”
“你们都出去,关上门。”柏崇命令道。
狐狸带着众将士退出去。
“你也滚。”柏崇指着小池。
“六皇子……您想对灵川大人做什么?您别打他,他身子弱,要打打我吧。”
“再啰嗦杀了你。”
灵川急忙使了个眼色,示意小池先出去,小池这才不情不愿地离开。
屋里一下子安静下来,烛火暗了暗,窗子外透过几缕寒风,吹得烛火明明灭灭。灵川的衣袂飘起来一角,眼前的人面色冷峻,侧脸棱角分明,伫立在黑暗和光线的交汇处,既熟悉又陌生。灵川很想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会怎样处置自己,也想知道这些年他经历了什么。
可惜他没有读心的秘法。
柏崇举起剑,剑尖挑着灵川的衣襟。手腕一抖,挽了个漂亮的剑花,在他衣服上唰唰划了几下,扣子竟全部应声滚落。
灵川吃惊,双手掩了掩衣襟,一双好看的眼睛里盛满惊慌,“这是做什么?”
剑尖往下移,蹭了蹭外袍下面的里裤。
“灵川大人,你陪本王一晚,本王让你多活些时日,如何?”
灵川自然知道他意欲何指,面色大变,指尖颤抖指着柏崇道:“你竟说出这样的荒唐话!”
“怎么了?我的话玷污你了,大祭司,灵川大人?你不是神明么?我偏要玷污神明,你能如何?。”
柏崇一步步迫近,灵川缓步后退,终于,后背重重倚上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
纤瘦的腰被揽住,灵川立刻大力挣扎,“放开我,六皇子…
“啪!”脸上挨了一巴掌,白皙的皮肉上印上一个红红的掌印,立刻肿了起来。
“什么六皇子?我不想听到这三个字,叫我崇王殿下,听明白了么?”
灵川捂着脸,“放开我!”
“放开你?门儿都没有,我倒要尝尝大祭司跟常人有什么不同。”
外袍被扯掉,慌乱中,灵川一把抽出柏崇腰间别着的短刀,在他胸口上刺了一刀,只是柏崇穿了一层银甲,他力气又弱,那刀并未刺透。
“啪!”灵川又被扇了一巴掌,跌倒在地。
“你想杀我?”
“你别逼我。”灵川紧紧握着短刀,对准自己的喉咙。
“砰!”手中的短刀被踢飞。
“想死?没那么容易,你要为你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柏崇冷笑,起身开门,“来人,大祭司企图行刺本王,把他抓起来,关入大牢审问。”
牢房常年不见阳光,蛇虫鼠蚁到处乱爬。
灵川自幼长在深山,素来和小生灵们亲近,但这并不代表他不害怕虫蚁,他尤其怕蛇,山里蛇多,小时候在山里跑着玩耍时,不小心踩到过一条银环蛇,那蛇被踩疼了,竖起冠子,发着狠在他小腿上咬了一口,小灵川疼得哇哇大哭,回家后奶奶及时为他用糯米拔了毒敷了草药,但他还是躺在床上烧了三天三夜,昏睡中,梦见一条毒蛇弓着身子,阴冷的竖瞳盯得人毛骨悚然。小灵川很害怕,扭头就跑,一口气跑出去很远,累得跑不动了,以为终于摆脱了那条毒蛇,可回头一看,那蛇还在弓着身子,跟在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