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医抱着花,疑惑地走了。
不出半日,灵川浑身就起了红疹,额头发烫,晕晕乎乎地倒在地上。
等柏崇回来的时候,他身上的红疹已经很严重了,脸色苍白,整个人软得不行,眼睛都睁不开。
“你怎么了?”柏崇把他抱到榻上。
“额头怎么这么烫?”
柏崇摸摸他的额头,透过领口望进去,看到他身上似乎有些红点,拨开他的上衣,果然生了红疹。
“怎么回事?这里没有花粉,怎么起红疹了?你今天去哪了?”
灵川软软地回道:“哪也没去,我好难受。”
“哪也没去怎么会生红疹?”柏崇皱着眉头问,但眼前他似乎真的很虚弱,有气无力的,雪白的肌肤上印着一片片红,宛若雪地里盛开着朵朵红梅,映衬得肤色更加纯白洁净。
柏崇顾不上质问他,赶紧叫人宣了太医过来。
太医也很奇怪:“殿下,灵川大人明显是患了过敏症,他可是对什么东西敏感?”
柏崇沉吟道:“他对鲜花过敏,尤其是那种香气很浓的花。”
太医:“那灵川大人这两日可否接触了鲜花?”
柏崇:“他一直待在屋子里没出去,未曾接触过鲜花。”
太医不知该怎么回答,只能勉强答道:“殿下,可能是最近入秋了,风大,御花园的花粉被吹了过来,臣先给灵川大人开些缓解敏感的汤药。”
很快汤药就熬好了,除了口服的汤药,太医院还煮了一盆外敷的汤药,柏崇用干净帕子蘸了,给他擦身子,这样能缓解身上的痒。
灵川闭着眼睛,不敢睁开眼睛看柏崇。
柏崇一直守在他身边,一遍一遍给他擦身。直到深夜,灵川睁开眼睛:“你睡吧,我没事了。”
“嗯,再擦一遍,你别乱抓。”
第二天,柏崇下令把花园里的花全部砍掉,整个皇宫里再也寻不到一朵鲜花。
那座琉璃花房也未能幸免于难。
孟怀玉站在花房前,手里提着一盏小油灯,望着满室春色,心生悲戚。这是他用心培育出来的花朵,从一颗种子,变成一只嫩芽,慢慢长成一株幼苗,最后变成一朵娇艳的花,它们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珍贵。可现在一道王命,就要把它们化为灰烬,若是一定要毁掉它们,还不如由他亲自动手。
它们因他而生,也该死于他手。
那盏小油灯落在地上,里面的火焰在煤油的助长下迅速蔓延。花朵和枝叶慢慢被火焰吞没,这些生灵在火焰里挣扎,嚎叫,最后化为尘烟,消失不见。
孟怀玉失魂落魄地走出花房,可又突然转身向花房跑去。
花房眼看就要爆炸,最后一刻,一个人影从背后抱住他。
“砰!”琉璃花房爆炸了,巨大的冲击力把二人推出很远,滚落到草丛深处。
一片轻纱拂过脸庞,孟怀玉定睛一看,抱着他的人,是王妃流云。
花房爆炸声惊动了巡逻的士兵。
“嘘。”流云比着噤声的手势。两个人还抱在一起,鬼使神差,孟怀玉对着面前鲜嫩的唇,吻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