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河星摸起一颗小石子丢到对面街房头瓦片上,骨碌碌声响,这些人定睛一望的刹那,许河星翻身过墙,轻轻一跃已贴在滴水檐头下,侧耳倾听。
一个粗豪声音道:“竟有此事?真是我中原武林的耻辱!”
另一声音道:“他明知回鹘与我大宋交好,却引西夏去攻打,就是为了将来打我大宋扫清道路。”
苍老的声音道:“我看不然,他有如何本事能左右西夏国王的意思?此事恐怕另有蹊跷!”
许河星心中一动,这个人的声音似乎在什么地方听到过,却一时想不起来。
“那有何难?既已知会了我中原十大门派,只要他敢踏入中原一步,定叫他碎尸万段!”
“莫非是在说我不成?”许河星猛然省悟,正是自己率西夏军攻下伊州城,莫非张昆竟以此事做文章,煽动中原武林来逼自己远离中原不成?若是如此,张昆啊张昆,你可太过了!
许河星并不在意张昆为逼自己免于干涉谋反而给自己出各种各样的难题来牵制自己,可是这一次竟然是给自己扣上了通敌判国、卖国求荣的罪名!若是他真的是卖国投敌了那也就算了,不用别人说他都要自己承认,可他帮西夏王确有其事,却绝未有卖国之举,如此传说他还如何在中原人面前做人?!
许河星生平最恨两件事,一是别人诬陷自己,二是自己相信的人不相信自己!
“哼哼,西夏回来的人说那小子和他的姘头打下伊城之后为西夏各路将帅所排挤,已经逃往回鹘去投亲去了。不过我想回鹘人也定然对他们恨之入骨,他们无立足之处必回中原,我已派门下弟子赶赴西陲各处城镇,只要他们敢回中原,就会立刻知会与我,到时我们除去这个败类,给盟国复仇,给我中原武林雪耻!”
庙中众人鼓噪叫好,房檐下的许河星却是心中一片冰凉。
真的是张昆?
他还是我认识的张昆吗?
这样的事陆婉莹会毫不知情吗?
他们……他们怎么可以这样?
其他人怎么想我可以完全不在乎,可是我的兄弟,我最在乎的人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糟了!笙儿还在兰州!
她现在毫无反抗之能,镖局那些镖师不知道会不会站在她这一边?就算站在笙儿这边,能不能保护得周全还是问题,中原各派的好手决不是那些镖局的镖师所能抵挡的!
可是京中境况如何?景阳王与张昆到底走到了哪一步?是先去东京见皇上还是赶回去见秦笙?
到底怎么办?!
“许大哥,不要再犹豫了!”许河星想起秦笙说这话时的眼神。
许河星纵身跃出墙外,数人同时喝道:“什么人!”许河星哪里管他们?施展轻功远远抛开那些人,赶回客栈从窗户跃回房中,收拾好东西又从窗户离去,直奔东城门。
这时天刚放亮,城门兵丁刚打完瞌睡,再过大约一柱香的工夫就该开门了,却见一条人影飞也似奔上城头一跃而下!这些兵卒忙伏在城头望去,只见许河星单手贴住墙壁滑下数十丈高的城墙,蜻蜓点水般飘过十数丈宽的护城河,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都曾听说过武功高强之人可以飞檐走壁如履平川,何曾亲见?
过了半晌忽有一人大喊:“有飞贼啊!飞贼逃啦!捉飞贼啊……”立时城头喊声响做一片。
日出东方,神宗洗漱已罢,在御书房整理一番昨夜批奏过的卷宗,便要上朝,忽听书房门开,许河星大步而入。
“先生?”神宗很是吃了一惊,很是奇怪城中的三千护卫是不是都是稻草人。
“圣上!西夏国已西伐回鹘,不日会有东征之举,圣上可曾调景阳王练兵御敌?”许河星开门见山,来不及多费口舌。
“不错,朕已调派景阳王前往太原府练兵备战……”
“好!告辞!”许河星要的就是这句话,于是不待神宗说完转身已闪出御书房,不知所踪。
“护卫!”神宗高喊。
“在!”片刻间门外已跪倒一片羽林护卫。
神宗抖着手指道:“你们……你们真是一群饭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