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开烟盒,沉默许久,又把烟盒盖了回去。
恋人应该不喜欢这个味道。他想。
回到三叶草号的时候,正看见凌鹿从休息舱探了个顶着小犄角的脑袋出来,像是在找什么。
待厉行洲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他脸上露出些许安心神态,又像是怕被厉行洲发现似的,嗖一下就把脑袋缩了回去。
“凌鹿。”厉行洲并不打算装作没看见。
他柔声叫出了恋人的名字。
凌鹿僵在原地,又往外冒了一点点头:“……先生?”
“星星很美,陪我看看?”厉行洲温柔地伸出了手。
凌鹿抿了抿嘴唇,小心地牵住厉行洲的手:“……好。”
沙漠里的星光总是格外璀璨。
凌鹿呆呆地抬起头,心说真好看啊……
和当年一样好看。
那个时候,我也是陪在先生身边,和他一起看星星。
不过,他不会认出我来的。
还好他不会认出我。
夜风吹拂。
空气带着些凉意,让凌鹿想起了植物园里的雪夜。
这时,他听见厉行洲在身旁道:“从植物园往天上看,虽然有树遮挡,一样能看见很美的星星。”
凌鹿的呼吸一下就乱了。
为什么先生要说植物园?为什么?
厉行洲又道:“我记得……”
“我还会爬到小木屋的屋顶上去看星星。”
“但你当时比较笨,圆手圆脚地爬不上去,急得只能在下面转来转去的,然后抬头看着我。”
凌鹿的呼吸都停滞了。
他的翅膀哗一下就变了出来,巨型的翅翼在沙地上快速扇动着,像是要立刻把他从这地面带走。
然而厉行洲紧紧地、牢牢地攥
()着他的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凌鹿,”厉行洲的眼神深邃而坚定,语气里没有半分的迟疑,“凌鹿,在我身上发生的事,完全不是你的错。”
他看着脸色煞白、浑身不停颤抖的恋人,再次放慢语速,带着显而易见的心痛,沉沉说了句:“那不是你的错。”
“我也从未因此而痛苦。”
“但要是你就此飞走,就此躲起来……”厉行洲的声音也开始发抖。
这从来不曾展示过软弱,从来不曾流露过惊慌的指挥官先生,哑着嗓子道:
“要是你离开我,我会痛,比任何伤口都痛。”
比心脏碎掉都痛。
“所以,”向来都成熟稳重的先生,看着凌鹿的神色竟带着些孩童般的无赖,“所以,你如果担心我会痛,你就留下来,留在我身边,好吗?”
二十一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