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尾事情堆积繁杂,朕和臣工们忙了半月之久,前几日才得空闲。”算着年龄隋国大长公主比李太后还要年长不少,皇帝将她扶到座上。
“官家心系社稷固然是好,可自己的身子也要多多顾及。”
“是,姑母的嘱咐朕一定记着。”扶着大长公主坐下后她又朝众人道:“都坐吧,今日只是寻常家宴,勿拘礼节。”
“是。”
各个桌子上除了大人还有扎总角的孩子、少年,少女。
瞧见吴国长公主的驸马没有来只有两个女儿来了,皇帝便走上前问道:“这是甄儿与嫣儿吧?”
不等母亲开口年岁较长的姊姊便带着妹妹一同行礼,“见过舅舅,舅母。”
“甄儿如今都长这么大了。”
“舅舅,嫣儿也长大了。”长着乳牙的女孩儿声音稚嫩。
卫桓便弯下腰摸了摸她的发髻,“好,咱们的嫣儿也长大了,”旋即朝六子道:“六子,拿些蜜煎果脯与糕点来。”
“是。”
几个孩子纷纷凑上前。
“官家和善,孩子们见了都喜欢。”
“爹爹,母亲,祖母。”迟来的男孩顺了一口气拱手道。
冬日的寒风刺骨,男孩的鼻头被冻得通红,萧幼清走上前,“又上哪里疯去了?”
小卫宗仁一岁的赵熙走到哥哥身前护住,“舅母不要责怪仁哥哥,是熙儿拉着哥哥才让哥哥迟到的。”
萧幼清楞了楞,宗仁的性子她是最清楚的,便温和的摸了摸女孩儿的头,“好,舅母不责怪他,”又对气喘吁吁的儿子道:”快带着你妹妹入座吧,你姑母与晨姊姊也来了。”
卫桓瞧着座上的空荡,“驸马呢?”
“官家恕罪,”吴国长公主朝皇帝福身,“驸马他身体抱恙怕搅了官家的兴致所以才没有来。”
赵甄拿着杏仁煎反驳道:“母亲骗人,明明是他害怕的不敢来,母亲还要偏袒他,就是因为母亲的偏袒才让他如此得寸进尺。”
在座的人皆是惊楞的看着,女孩儿的口吻竟是在说生父。
萧幼清看了卫桓一眼便领着几个孩子回了座上。
卫桓挑起眉头,“甄儿是个懂事的孩子也看得通透,阿姊有两个这么好的女儿便要为她们早做打算,不管何时这里都是阿姊的家,阿姊是国公主是朕的亲姊妹,切莫委屈了自己。”
吴国长公主沉了一口气,欠身道:“妾谢官家惦记。”
---------------------------------------
除夕之夜禁中的夜宴如寻常百姓家一样席间只有嘘寒问暖,宴中又有行酒令助兴,雅令由皇帝为令官出诗句,其他人按首令之意续令,所续之令需在内容与形式上与首令相符,即席应对,答不出则惩罚饮酒一杯。
几轮下来竟无人罚酒,几位长公主纷纷看着席座上扎总角的男童,“皇后殿下教子有方,大郎这般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才华令我们这几个做姑母的自叹不如。”
“他的功课如今都是韩枢副在教。”
旧城的一座居民坊的驸马都尉宅中除了彻夜长明的灯火便只剩下冷清二字,驸马并不在宅中而是新城另外一座厢坊的别院里对酒当歌。
小院里烧着炭盆,男主人躺在席子上,院中歌舞升平。
旁侧还有几个招来的市妓奏乐抚琴,“长公主有个做官家的亲弟弟,这驸马怎么还敢如此放肆?”小姐们的侍从丫头候在一旁,看着纸醉金迷的人小声议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