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走到没藏思柔身侧,盯看了一眼便朝外走出,“朕不会杀你,但也不会就此放了你。”
没藏思柔转过头,“陛下就不想知道废后卫慕晗灵的消息?”
皇帝站定,旋即又迈步,没藏思柔便道:“陛下还真是无情呢。”
皇帝再次站定,“难道她还活着?”
“陛下原来还是有心的,不过很可惜,他比你更狠,外戚卫慕家并没有人生还。”
皇帝扭过头,“你就这么喜欢在别人心口扎刀子?”
“刀子?”没藏思柔摊开白皙的两手,“思柔可是两手空空呢,再说陛下连身都不让靠近,思柔哪来的机会?”
皇帝挑起眉头,旋即转身离去,霞光从圆拱窗户透进,没藏思柔抬起手遮挡眼光,渐渐淡下那份轻浮,“倒头来,依旧是人下人。”
皇帝出去后殿内便闯进几个宋廷士卒,将领紧跟在皇帝身后,问道:“官家打算如何处置这女子?臣听说了她的名声,这样的女子留在世间便是来魅惑人的。。。”
皇帝顿步,“你我都不曾见过她的遭遇,朕与她交涉,她的话并不是都没有道理,能受人诱惑,则说明是自己定力不够,她是西夏的皇后,将其押回开封,日后再行处置。”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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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元十二年暮春中,西夏宗室领残余部队西逃,霍青领军追至北庭斩敌数千人,俘获牛羊马匹不计其数,自此河西一代成功收复,同月,回鹘遣使至军中,遭到皇帝的拒绝接见并且遣送归国。
收复河西之后皇帝并未急于班师回朝,命军队继续剿灭各地残余势力,留下部分士卒重建战争损毁的州县,将俘虏押至开封,并调遣将领率军驻扎进河西边境各个州镇守,向诸国宣告战胜的消息。
十二年夏,尘埃落定后皇帝班师回朝。
消息传至边境各国引起轩然大波,“西南军报,李氏西夏被卫宋。。。灭了,王师进入兴庆,现在西夏边境都换上了宋字旗。”
——啪!——酒瓶从手里滑落摔碎,北辽皇帝从椅子上滚下,不敢置信道:“灭。。。灭了?”
看着奏疏上的消息耶律明将其一把撕毁,“不过才一年时间怎么可能?”
“听说是因为李氏西夏内部大乱,军心涣散,且李元灏的皇后与多名部将私通延误了支援而且…献城投降了。”
“朕以为…至少不会这么快结束。”
“卫宋那边的探子说是这几年卫宋朝廷连连改制,裁撤冗官,一改其太。祖皇帝所定的旧制,和当年卫宋武宗皇帝改制夺幽云时一模一样,此一战使得干元皇帝在中原乃至大陆诸国扬名,前往东京进贡朝贺的国家比武宗朝最多时还要更甚,陛下,照此下去卫宋下一个要对付的便是北辽,恳请陛下早做准备。”
“不会的!”耶律明重重坐下,搬起一坛酒咕噜咕噜喝下,旋即将酒坛砸碎,“西夏不过是块巴掌大的地方,怎能与我北辽相比?”
“陛下,不可轻敌呀。。。”
“你住口,”耶律明大怒的将桌子踢开,“你想妖言惑众么?”
大臣抱拳在肩侧单膝跪道:“臣不敢,但臣恳请陛下戒酒出朝理政。”
耶律明借着酒劲站起,踉踉跄跄走到殿中央,伸手搭在大臣的肩膀上,“你们。。。”旋即将其一把甩到地上,“不是逼我立后立妃便是这个那个,今日这个部落如何了,明日那个可汗怎么了,叔叔不在了,你们竟也想插手干预朕后宫之事?”
“陛下,臣等没有这个意思。”
耶律明一把瘫坐下,旋即躺伸开四肢躺在帐殿央央,“长生天啊,朕只想守着老祖宗的基业安安稳稳度过一生,可你为什么就是不让呢。”
“陛下,南京已经丢了,河西如今并入卫宋版图,上京与中京便暴露在他们眼底。”
耶律明从地上翻身爬起,抖着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卫宋的朝会是什么时候?”
“端午过后。”
“派人送贺礼去。。。”
“陛下,宋朝使臣求见,还带来了许多从西夏缴获的战利品。”
“这么快?”耶律明撑着心腹大臣站起,酒的后劲上头使他差点再次栽倒,“不会又是他吧?”
报信的侍卫回道:“是。。。还是那位内侍。”
“陛下,宋廷每次都派这种阴阳怪气的阉党来羞辱您,待臣去替您回应了他。。。”
“朕让你去了么?”
“陛下!”
“混账东西,快去将宋使迎入账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