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捂着嘴笑了笑,“二娘都知道的,爹爹在书斋,哥哥进去吧。”
刘怀瑾楞道:“不是说大人不愿见我么?”
“相公当然不会见员外,可是爹爹又怎么会不想见自己的儿子呢?”
刘怀瑾进书斋还不到半柱香的功夫,房间里就传来父子争执的声音,紧接着破口大骂。
刘书柏指着刘怀瑾的鼻子,“你要是有你妹妹一半沉稳,我用得着事事都避开你?”
“爹爹自幼偏心何必这样惺惺作态。。。”
——啪!——正气头上的人想也没想便一巴掌甩过去,“你就算是成为了牙行里的头,若是没有了命,你要了做什么?”
刘怀瑾摸着脸,“不管我做什么,你打心眼里就不喜欢。”瞪了父亲一眼后转身离去。
“站住!”刘书柏撑着桌子,“姜赋平在三司多年,他是皇后殿下的亲舅舅,你要是动了歪念,与之陪葬的便是我们整个刘家,天子对妻子的在乎不会因为器重而手下留情。”
刘怀瑾垂下手,站了一会儿后低头颤道:“大人。”
刘怀瑾侧过头,“您了解过您的儿子么?”旋即提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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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省送来的札子堆积在坤宁殿的案桌上,除了几个住持改革大臣所呈的奏疏及边防军务外,其余官员所呈都被放在一边置之不理。
殿外酷暑难耐,殿中省送来消暑的冰块,皇帝躺在床椅上渐渐睡着,拿着奏疏的手逐渐滑落垂在椅侧。
殿外的庭院里,乳母与宫人们撑着伞随在一个扎总角的小女孩身后,茂盛的花丛中有扑腾的蜜官飞进花蕊,还有轻轻煽动着翅膀的花贼。
“小心看着蜜官,别蛰到小主子了。”
一只纯黄色的花贼落到女孩的发髻上,“是蝴蝶。”
跟随的宫人便挥手驱赶,“公主,这外面太阳大。”
福庆公主追着黄蝴蝶一路小跑,没过多久便到了殿廊的台阶,瞧见正殿里似乎睡着的人便抬着小脚走上石阶,跨进门槛后加快了噔噔噔的小步伐,“爹爹。”
连唤了几声后都没有听到应答,跟随公主入内的宫人止步在殿外犹豫的看着殿内,乳母本想进去将公主带出,旋即被宫人拉住了手,“官家素来疼爱公主,你我奴仆看着便好。”
福庆公主顺着椅子爬到皇帝身上,突然扑上前大喊道:“爹爹!”
睡梦中的人被一声唤惊醒,手里的奏疏也被吓落,旋即心慌的抓稳了将要落地的女儿,拾起旁侧掉落的奏疏松了一口气笑道:“是如华啊。”
“爹爹都好些天没有出去了,外面有好多采蜜的蜜官和漂亮的花贼。”
皇帝摸了摸福庆公主的小脑袋,看着奏疏上知枢密院事陈煜的署名,挑起眉头将其扔至一边叹道:“爹爹近日事情比较多。”
“娘娘说爹爹不开心就会头疼,如华给爹爹揉揉。”福庆公主伸出肉嘟嘟的小柔曾在皇帝额头间,“爹爹还疼么?”
皇帝蹭了蹭女儿的小手摇头,旋即捏着女儿的小脸蛋温柔的笑道:“如华的娘娘呢?”
“哥哥说娘娘去了福宁殿。”
福宁殿为皇帝寝殿,外接垂拱殿是为内廷,大臣有紧急事入见也只得止步于福宁殿内廷。
皇帝便抱着女儿从椅子上起来,“走。”
福宁殿至外朝合通门处,几位朱紫服饰的大臣长跪不起。
“官家执意变法,导致朝政不稳,新旧党争激烈,大臣们罢工抗议,还请殿外劝谏官家废除新法。”
“变法给国家带来的效益诸位臣工是有目共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