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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落松了一口气:“伤者呢?你说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她情况怎么样?”
民警露出沉重的表情:“不太好,现在还在抢救。”
“哪个医院?”
这种情况,最好是能够与伤者的家属和解,让对方出谅解书。
“市三院。”
“谢谢,我让律师过来。”
桑落抓起车钥匙,给桑正杰的律师打了个电话,然后又给桑正杰的副手发了信息让对方稳住公司,自己开车去了市三院。
按理来说这种车祸事故,在导医台问一句就能知道具体在哪个手术室,但是不管桑落怎么问,都没人告诉他。
那个时候桑落就隐隐约约感到不对劲,走出医院的时候,医院大门停下来一辆政府的车,车牌很特殊,桑落多看了两眼,紧接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拉开车门神色匆匆地往医院走。
那种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了,桑落打电话让人去查伤者身份,一边在心里骂了桑正杰几句,不知道他怎么会犯这种事。
只是当时站在医院门口的桑落不会想到,他的人生从这一刻开始会发生巨大的转变。
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也证实了桑落那天在医院门口的预感,桑正杰惹上不该惹的人了。
他撞到的那个人是曼都一个政客的母亲,老人家身体本来就不好,这次出了车祸虽然捡回来一条命,但后半辈子大多数时间恐怕都得躺在病床上了,而她的家属——就是桑落遇到的那个穿西装的男人,说什么也不肯和解。
桑落每天都在公司,公安局和那个政客家三个地方来回,中途见了桑正杰一面,桑正杰面色憔悴,胡子拉碴,看见桑落之后张了张嘴,竟然说不出什么话来。
桑落这一段时间忙得连头发都没空剪,长得有点扎眼睛,他叹了口气,对桑正杰说:“刑期可能是……两年。”
他说得保守,但看那个政客不依不饶的劲,到底要判多久还不知道。
桑正杰听了,浑浊的眼睛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彻底破碎了。
“落落,”这个称呼他已经许久没叫过,“家里的公司,你别管了。”
桑落一怔,不懂为什么桑正杰会这么说,桑正是桑正杰的心血,在他心中的地位超过了妻子和儿子,虽然桑落确实没有管理公司的经验,但是也不至于什么都不管。
“你什么意思?”
桑正杰沉默了一下,然后接着说:“廖清民那边你别和他纠缠了,要判多久就判多久,公司那边你也别掺和,把股份买了,那些钱够你生活了。”
“你是觉得,我管不好公司?”
“落落,你什么都不会。”桑正杰笑了笑,桑落从这个笑容里看到了小时候父亲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