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俊美得有些诡异,白发及腰,眉长入鬓,琥珀色眼珠冷冷的,带点魔性的凌厉神情,赤黑的甲胄更映得他戾气逼人。
似觉察到乔四的存在,男人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那种如带芒刺的眼光扫过身上,让乔四一下子皱起眉。
男人的神情瞬间变了,露出笑容,以他熟悉的口气说:「四爷,是我啊。」
乔四有些吃惊,看着男人大步走到他面前,而他居然认不出来。
乔四摸了一下青年的脸,那脸颊的轮廓的确是他所熟识的:「你这样子,都不像你了。」
段衡笑道:「因为我戴了发套啊,妆又化得重,还有戴隐形眼镜呢。」
不只是这些东西的缘故。整个人都不一样。
但现在这样笑着望着他的段衡,又是他习惯而且喜欢的模样,乔四还是抬手摸了摸青年的头。
公众场合不便过于亲密,段衡陪他聊了几句也要回去工作了。有人搬了椅子来,为他垫好软垫,乔四便坐下,在边上看他们拍摄。
场面看起来还不小,动用了不少人的样子,打扮成平民百姓的临演们黑压压跪了一地,列在城门口的将士数目也很壮观。乔四手上有别人刚递上来的剧本,不过他也懒得知道这拍的是什么,反正他只是来看段衡的。
他想看的人过了一会儿才出现。城门大开,数十骑鱼贯而入,白发的男人高高坐在马上,在甲片摩擦的声响里被簇拥着慢慢入城来。
乔四看着那比任何人都醒目的身形渐渐由远及近。风吹起那一头素白的长发,行得越近,双眸的颜色就越发妖异。
男人没有什么凶恶的表情,只有些似笑非笑,嘴角却有着微妙的,邪魔般的戾气。驭马缓缓前行,自然而然地,睥睨天下。
马蹄在跪倒的城民们面前停住,所有人都屏息等待着,男人却并不出声,也没有动作,只是一双妖眸扫过马前瑟缩的百姓,而后在一片战战兢兢的死寂里,终于抬起手来。
所有人的眼光都僵在他的指尖上。他只轻微一动,撕破什么似的轻松。
「杀。」
绷紧的空气瞬间就爆裂开来,天色都因为血腥味而骤然暗沉了。
乔四莫名地起了一背的寒毛。
这一场戏也顺利地过了,安静了几秒之后,大家就又忙碌起来,补妆的补妆,搬道具的搬道具。
乔四还坐着,又喝了口茶,听见几个助理在边上直搓胳膊:「妈呀,我鸡皮疙瘩全都起来了。」
「好可怕……我刚才差点都想跟着跪了。」
「可是,基本上他几乎没台词吧?怎么还这么碜人,这是什么气场啊?」
「这就是实力啦,他的演技不是据说好到连测谎仪都测不出来吗?」
「真吓人……」
「所以人家是影帝嘛。」
测谎仪那个,乔四也听段衡当笑话提过,是广为流传的逸闻趣事。测谎仪根本测不出段衡是在说台词,他的演技已经好得不像是在演。
乔四原本也觉得段衡平素的形象太正直温柔了,这种邪魅入骨的角色会很难为他。
但这「一条过」的拍摄,还是让乔四第一次领会到,段衡之所以会是公认的天才演员,不是因为他几乎不吃NG,而是因为只要他想演谁,那他就是那个角色,那个角色就是他,全身心的。
而且他入戏和出戏都非常快,收放自如,几乎没有滞留。情绪对他来说,就和戏服一样,可以随意穿脱。
正如一位资深影评人在乔四面前奉承过的那样,一般人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