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拉赛罗像是没听见他的话似的,按响了旁边墙上的铃。
随后两名身为低等血族的佣人走了进来,习以为常地动手,把被衣服裹着且意识不太清醒的少年带了出去。
拉赛罗摊开胳膊,往空出来沙发上一坐,闭眼仰头,“他是谁并不重要,只要有那张脸,他就可以是齐渊,毕竟我们的大人素来念旧。”
听着好友语气里的信誓旦旦,维宁斯眉心皱得更紧了些。
他犹豫片刻,还是选择好心出言规劝:“这做法太冒险了,莉莉西亚不会那么容易被算计,那个‘齐渊’可以是任何人,但唯独不能借着那张脸变成齐渊。”
正是因为莉莉西亚念旧,才更不能在齐渊身上造假。
否则到了事情败露的那天,怕是九条命都不够活的。
拉赛罗清楚地知道维宁斯在顾虑什么,他睁开眼,盯着什么都没有的天花板,话语里的野心昭然若示,“只要让莉莉西亚再也醒不过来,那谁是齐渊,或者齐渊是谁,就都不重要了。”
维宁斯:“……”
话说是这么说,道理他也都懂,只是……
“半个月后有位纯血婴儿诞生,莉莉西亚既然已经苏醒就必定会赴宴,届时,便是不可多得的好时机。”拉赛罗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了张照片,两指夹着一甩,照片就旋转着朝目标点飞去。
维宁斯抬手顺利截停。
照片上是一对普通的血族夫妻。
他只是垂眸短暂地瞥了一眼,面无表情问道:“你准备怎么做?”
地下室骤然亮起灯,驱散了先前的昏暗,但阴冷潮湿的环境依旧毫无变化,好在吸血鬼没有温度,什么也感知不到。
拉赛罗在亮灯的瞬间起身,晃晃悠悠地走到维宁斯面前站定,他一言不发从后者手中抽走了照片,像完全不怕烫一样,任由那张照片在指尖焚烧。
直到完全化为灰烬,他才嫌弃地拍了拍手,对维宁斯说:“我准备,找你合作。”
不知是因为灯光亮得晃眼,还是旁的什么,维宁斯垂眸的动作定了良久,才缓缓掀起眼帘看向他,“找我合作?可我似乎没什么能做的。”
拉赛罗闻言突然笑了起来,只是笑意不达眼底,猩红的眸子里尽是寒意。
他干脆彻底掰开了说,“你我如今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又有什么不能说的?齐渊是我专门找来特意安排在她身边的,你呢,都做了什么?可别说最擅长预知未来的你什么都没做。”
越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的人,越不会选择无动于衷。
“确实,有道理。”维宁斯扯了扯嘴角,绕过面前挡路的某人走到沙发旁,也学了某人刚才的动作,“但其他的……恕我不能透露太多,不过需要我做什么可以直接说。”
拉赛罗几乎没怎么犹豫地接了话:“需要情况发生一些小的变动,比如,让莉莉西亚的攻击……落在那婴儿的身上。”
“……”维宁斯闻言直起了身,沉眸凝视着对面的人,看似波澜不惊,但搭在沙发背上的手不由握成了拳。
他在想,拉赛罗究竟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