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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第1页)

“……武林大会?”他确定他没说错?

项南两手一摊,“他当过七日的武林盟主,后来他嫌成天打打杀杀没什么意义,便随手将那盟主之位扔了。”

“……”有他这么随心随性的吗?

“接下来他安分地拜了个老师,认真读书不过两年,参加会试又不小心高中了,于是乎他便觉得科举挺容易无趣的,两手将书一扔,就跑来我家告诉我太爷爷,说他对商道颇感兴趣,想试一试。”

“一试之下?”苏默以哀悼的眼神看着他,几乎都可预料出结果了。

“一试之下不只把可怜的孙儿我给比了下去,还把一票叔叔伯伯都给吓白了胡子,至今我们仍是不知,当年才十七岁的他,究竟是怎么办到独揽后宫众妃嫔的胭脂生意,并进一步让我家成了胭脂皇商的。”项南想到这事就欲哭无泪,“才十七哪,你说说,我能不想哭吗?”

说封卢,他家一个经营了数戴的小小商号,今日能发展到云京十皇商中的第一等皇商,家族商号百余间遍及仝国,全都是当年走了大运迎来了个沐策。

靠着沐策眼光独到的谋略,与事先提早作出日后发展的规划,一口气将原本像盘散沙的项氏族人,全都给拉进了他的计划中齐心投入家族大业,并在沐策拉来了皇族生意作为招牌后,关掉了原本不赚钱的棉花铺子,全面性的拓展起胭脂生意,短短几年内便通过官府的考核,并得到宫中所赐的圣旨,登记成为云京的皇商之一。

可生意做大了,也有坏处,过量的工作与永远做不完的买卖,让族里的大老们累的累、身子垮的垮,不得不早早交出棒子安养天年;父兄辈的一出门做生意就是一年半载,回到家时,不是孩子连亲父都认不得了,就是娇妻早已出了墙头给他们换上了绿色的衣帽;而孙儿辈的则更惨,一年满十二岁,就被无情地踢出家门去帮忙家业了,哪个有空继续懵懂与天真?

几年下来,别人的商号是愁着没钱赚,而他们却是堆着钱烦恼,下一波被累倒或妻离子散的人,又将是哪个倒霉鬼。

“乖,辛苦你了。”不是很清楚他们烦恼的苏默,也只能给予精神上的安慰。

他边摇首边感慨,“你说吧,怎么他这人就是样样全才,天分一样不漏呢?加上他的性子稳,打小就像个小老头似的,天底下再大的事,每每到了他面前,就都变成了不值一提的小事了。”就像当初沭家出事时,进黑牢探监的他都哭成了个泪人儿了,沐策却连吭也没吭个一声,只是叫他从此断了与沐家的往来,快点回家。

“或许是上天特别疼爱他。”如果去掉那三年黑牢不算的话,他的人生,的确是挺坦途的。

项南仰天长叹,“最奇怪的是,即使他再如何耀眼,却也从没有人眼红妒嫉过他。”

“为何?”不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吗?怎么这套到了他身上就不管用了?

“因为他温柔啊,温柔得要命。”项南抓着发,也不知对此该是沮丧还是高兴,“无论对方是怎样的人,他就是可以找到法子去体贴去照顾对方。”

第5章(2)

就拿他来说吧,京里的人常说他面黑心也黑,表面上交际过过场还行,但真要交心掏肺,那可就还远着了,于是除了家人外,他几乎可说是没什么知交。

但这么多年来,沐策从不把他性格上的小毛病当回事,对他性好渔色这点也从不带任何异样眼光,对着外人时,沐策总是不着痕迹扭转着他人对他的偏见,就像护着自家犊子般,从不教外人有机会欺负他。

沭策的性格,明媚温和得犹如三月春风般,相信这点与他处过的人都知道,且他护短,外人或许不懂,可只要与他处久了后。就会发现他这人可以待你不假辞色的严厉,也可千方百计地待你好讨你欢心,或许就连他自个儿也不知道,这都是出自于他的温柔而已。

“恩人啊,表舅公是个温柔的人,日后,他定会疼你的。”说了那么久后,项南总算是说出他今日真正想对她说的话了,要是她不好好把握这机会,她一定会后悔。

她沉吟地问:“因为我是恩人?”

“因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项南摇摇头,将那日听来的话一字不漏地转达给她。

苏默猛然抬起螓首,心房似遭浸了蜜的刀子给划开,刀尖锐利,不给余地直落至深处,留下一个不可抹灭的伤疤,却甜蜜得难以想像。

“……他说的?”她沙哑地问,暗自握紧了十指。

“嗯。”他小心地盯审着她面上的神情,“恩人?”

然而她却别开了目光,半晌后,她又再次恢复了往常的笑容。

“怎他就独独对你不温柔?”不然也不会三不五时赶他回家了。

“那是因为他深知我死皮赖脸,一旦宠上了就会得寸进尺。”项南搔搔发,也很不想底细被人摸得那么透。

蓦然间,一道耳熟的男音悄悄自他们身后响起。

“看不出你挺有自知之明的。”小兔崽子,皮痒了是吧?都说不能插手了。

“孙儿这就告退!”项南霎时刷白了一张脸,两手掩着头急急地逃出小亭外。

“你这表舅公挺威风的。”以往他是不是曾教训过那位远亲,害远亲留下了什么创伤?

“不躲我了?”沐策看着她此时泰然自若的模样,总觉得这两日来,每每与她的视线相交时,她总会在最后关头忍不住别开眼去。

她摸摸好像又开始热起来的耳朵,“我没躲,况且早晚都要面对的。”

他坐至她的身旁,取走她手中已凉的茶,亲自替她烹过另一杯新的。

“姑娘,我说过,我是认真的。”他侧过脸看着她,目光专注得让她没有躲藏的余地。

苏默也不避开,只是在略略思索后,坦然地迎向他的眼眸。

“你不嫌弃我是个跛子?”他应当很清楚,这脚,不只是她的心病之一,更是他人眼中不愿与她结亲的理由之一。

他淡淡地接口,“那你呢,你嫌弃我坐过黑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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