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本来是书架的。”
吴大海解释道,“发现它也是因为在搜索死者屋子时,发现书架下有经常被移动的划痕,所以才顺蔓摸瓜找到了这道暗门,至于里面有什么,你自己看吧。”
暗门里是一个狭窄的空间,但里面有灯,一位警员将灯打开,昏暗的灯,但足以看清楚里面的事物。
当梁川走进去时,目光也是当即一凝,
暗房内,有一座人形雕塑,这还是梁川第一次在朱门雕刻里正儿八经地见到以整个人为形象的雕塑,朱门雕刻前门展厅里,都是放着“手”或者“脚”以及其他肢体部分的雕刻,没有完整的人物雕刻,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了。
而且,更吸引人注意的,还是暗房墙壁上挂着的七八幅油画。
这些油画的主人公都是女人,是一个女人被囚禁且在承受着各种酷刑的画面,画面上的女人形象惟妙惟肖,将主人公的那种绝望情绪描绘得淋漓尽致。
同时,
雕刻也是一个女人的雕刻,女人光着身子,以蜷缩地姿态站在那里,目露惊恐和不安。
这是一个让人很不舒服的地方,因为这里的艺术作品在情绪上都表现得很极端。
“主人公是谁?”
梁川指着雕塑问道。
可以大概感觉出来,这个女人雕塑和这些油画中的女主人公应该是同一个人,二者在模样和某些细节上有着不少相似之处。
如果仅仅是油画和雕刻,吴大海不会在之前打电话给自己时表现出那种情绪。
“呵呵,说出来吓你一跳,是朱光宗的妻子。”
吴大海拿出手机给梁川看相片,“这是我们找来的朱光宗妻子生前的照片,基本可以确定和雕刻里的以及油画中的是一个人了。朱光宗的妻子是在四年前去世的。”
“朱晨阳卧室里的暗房,也是一样的东西?”
梁川问道,“又或者,她暗房里,也有一个雕塑,也有这么多油画,但主人公不是他妈,而是他的妻子?”
印象中,梁川记得吴大海和自己说过,朱光宗和朱晨阳都是鳏夫(死了妻子的男人)。
“嗯。”
吴大海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
梁川沉下心来,看着吴大海,“你想到了什么?”
老实说,在这件案子上,梁川有些进退维谷,因为他知道凶手是谁,等于是他要帮吴大海解一道题,他已经知道答案了,却不能告诉吴大海,但你还要做出要帮他的姿态。
“你觉得呢?”
吴大海揉了揉自己的下巴,看着面前的雕塑,道:“我是知道这个世界上是有重情重义的男人的,比如我就是一个。
如果仅仅是一例,是朱光宗或者朱晨阳单独的一个人,以这种方式来悼念自己亡妻的话,那还可以接受,艺术家嘛,会雕刻的艺术家想来绘画功底也不错,哪怕他的纪念方式有些独特,表现方式也有些离奇和重口味,但都可以嘛,能理解。
只是,如果父子俩都恰巧地选择同一种方式来悼念亡妻的话,就有些不正常了。
难不成这是家族遗传?连悼念方式都遗传了?又或者朱晨阳一直拿自己的父亲当偶像,连这个也要去学?”
“调查死因了么,他们父子俩的妻子。”
梁川问道。
“调查了,朱光宗的妻子是在四年前过世的,朱晨阳的妻子则是在两年前过世的,一个是心脏病突发,另一个则是出了车祸。”
吴大海抿了抿嘴唇。
“都是非正常死法。”
梁川说道。
非正常死法就是指不是老死和正常病死的,比如上述的两种死法,一个是心脏病突发另一个是车祸,其实都存在着极大的人为操控空间,事实上,这个世界上每天都会有很多人在死亡,而很多的谋杀案则是模仿成自然死亡的方式。
古代有句话叫“民不举官不究”,在现代也是一样的情况,现实社会里,往往有不少所谓的谋杀案就是以这种方式收尾的,当然,这种事一般是亲近的人当凶手比较简单,也比较好掩盖,比如你丈夫或者你家人,忽然暴毙了,你罗织一个理由,说喝酒喝多了或者如何如何,葬礼照常办,尸体照常火化,警方也没有那么大的精力去分析每个死亡报告到底是否是真实的。
“我已经让人去调查了,但一个是四年前一个是两年前,现在能调查出来的东西肯定也不多,这两个女人的尸体也早就火化了。”
梁川没再说什么,而是继续地开始欣赏,哦不,是观察这些油画。
老实说,梁川清楚吴大海的想法是什么,作为一名老刑警,他肯定从这一连串的巧合之中嗅出了一些特殊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