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事务的裘德考本想睡下,就听手下传来消息,称田中良子已经醒了,有话想和他说。
刚躺上床的裘德考:“……”
他是什么很廉价的人吗?每天有大量的工作就算了,还有个拖后腿的助手。他好不容易把养伤那几天积累的文件处理完,现在又要去管那个女人的事。他真的很想告诉他们,他是人,需要休息的,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了!但是对着手下信任的目光,他不得不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从容地说一句:“如我所料。”然后穿好衣服去见田中良子。
一路上,裘德考都在告诉自已,迟早有一天,他不会再为任何人卖命。他要有自已的公司,收的人也一定会是精英中的精英。这么一想,心里舒坦了许多,等看见田中良子时,脸色已经恢复正常。若是细看,还能见出一些担忧。
“咳咳,只怪我没有听您的劝告,急着去抓人。想不到,他们竟然还会有帮手!”病床上的田中良子奋力地捶打床铺,眼中满是悔恨。她怎么也想不到,居然会在这种小人物身上栽跟头。“咱们的人怎么样了?”她虚弱地问。
裘德考虽然在心里鄙夷她,但是面上却不显,沉痛地说:“唉,看护院子的死了四五人。监狱里的没一个活下来。”别说是活着了,连尸体都是残缺不全的。他真就纳闷了,谁家杀人是这样杀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被野兽啃了呢。
田中良子闻言,又是一阵痛心,恨不得立刻切腹自尽。裘德考顺势叹了一口气,道:“你的上司把你指派给我,是为了更好的完成任务,可是你从来不肯好好听我说话。像这种事要是再发生第二次,你还能对得起你们国家吗?”他看田中良子有些松动,继续道:“我和你们合作,是带着满满诚意的。想要完成任务,咱们总得一条心吧?”
田中良子缓缓点头。“以后我会好好听您的。”她道。她的脑袋还是有些晕,轻轻地甩了一下后,道:“说起来,我见到了那个劫狱的人。”
裘德考有些错愕,看来她不是一无所获嘛。正巧,他也见到了偷袭的人,不妨对比一下,看看有没有疏漏。他道:“我看见的,是一个少年,身手十分厉害。”
闻言,田中良子的表情变得怪怪的,她皱着眉头道:“我见到的,好像也是个男人。我没有正面和他交手,但是他可以只身闯进监狱,估计功夫不差,就是……他有点像女人。”这话可以说的上是相当委婉了。哪里是像女人,分明是怕被人认出来,于是男扮女装。她想着,这人可真是狡猾啊。
“什么?”裘德考怀疑自已是不是听错了,但是田中良子的表情很严肃。“我说的人,是二月红的徒弟陈皮。你说的是谁?”裘德考疑惑地看着她。
不料,田中良子听了他的话,反而确定了。“那就对了,既然是二月红的弟子,那么腰肢纤细演技高超就正常了。”二月红不是唱旦角的嘛,他教出来的徒弟肯定也是。怪不得连她都被糊弄过去,要不是无意间扯下他的假发,她都看不出来!
裘德考回忆见到的陈皮,觉得这人确实面容俊秀,腰也确实细。抛去陈皮骇人的气势来看,田中良子说的不无道理。他笑道:“能把二月红钓出来真是意外之喜啊。”
田中良子道:“只可惜,那个女人的嘴太硬,什么都问不出来,没受几下就死了。”
“谁说问不出来?”裘德考故作惊讶地反问道。见田中良子不明白,他道:“那个女人没有死,还剩下一口气。我给她打了点迷幻药,她自然就老实交代了。”药当然有用,可惜价格不低,当时的田中良子舍不得为那个女人用上。
“愿上帝保佑你,好好养伤吧。”裘德考悲悯地看着她。
*
自从知道事情的起因后,常舒然的心里就轻松了许多。一来,这是主角团的事情,她插不上手。现在的张大佛爷还在东北,离剧情正式开始还早着呢。二来,二月红一直都对这件事很在意。常舒然只是简单说了几句,二月红就立刻猜出整件事了。有他出手,常舒然不需要费心思。
但是常舒然每次看见春申,都会觉得难受。他在白天会忍着疼,一声不吭。可是在夜里,就很难掩饰,常常会因为疼痛而睡不着觉。她同情地揉揉春申的脑袋,想着要是有炸弹就好了,从地道里扔到裘德考的房间,一了百了。很显然,没有这种好事。裘德考心眼子那么多,肯定已经把出口堵了。
“唉。”常舒然无聊地坐在凳子上。这几天,她连工作都辞了,就怕被人盯上。每天都是医院、红府两点一线,乏味得很。春申问道:“陈皮哥哥呢?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这话不假,何止春申看不见陈皮,连常舒然这个住在红府的都看不见他。
她想了想,回答道:“大概是去练功了吧。他师父管得严,教的又多,没时间见咱们。”
“哦。”春申若有所悟地点头。
其实,忙碌的不仅是陈皮,连二月红也很少见到了。这段时间,二月红就没有上过台,盘口的事务交给了信得过的手下打理,他自已则是呆在阁楼里,除非必要,很少出来。常舒然见这二人的异样,颇有风雨欲来之态,便知是有要事发生。
这么想着的不只是常舒然,还有丫头。往常空闲的时候,丫头会做些针线活。但是这些天,常舒然很少见到丫头做这些事。丫头总是在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有一回,丫头魂不守舍地拿着针,差点就扎到手上。她连忙上去,把丫头手里的针拿下来,丫头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向她笑笑。
她问了很多次,丫头才袒露心事。“我总有种预感,二爷他要去做很危险的事。我知道他做的事都不普通,但是这一次不一样。”丫头忧心忡忡地说。
常舒然大概能猜出,这师徒俩是准备去矿山。那里当然很危险,而且他们必定会是无功而返。但是这又能怎么样呢?难道她和丫头能阻止得了吗?别开玩笑了。
她只能对丫头说:“二爷吉人自有天相,是不会出大事的。”这句不痛不痒的话无法使丫头安心,丫头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