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是一惊,暗自感慨:只这一剑,放之四海也没有几个人能做到。
霍成君左手凝结一粒水滴,倏然弹出。水滴夹杂着破空之声冲向黑衣人。黑衣人急忙收剑,横在当胸,“啪”的一声,水花四溅。
余飞鹤这才知道刚刚击退自己的竟然是这么个小玩意儿。
霍成君本用的兵器是仪仗扇,携带十分不便,这次出来,正好捡到了这只大剑,也知道虞郁语已经遭遇了不测。两者虽然外形大相径庭,但长短、重量却差不多,用的也算趁手,尤其是大剑开刃,已经是个利器,威力更增。
霍成君大剑时而举重若轻,时而举重若重,虽然是个又沉又大的兵器,用起来却十分趁手,似是和她黏在一起,恍然间似乎剑才是人,人才是剑,更有神出鬼没的“水滴”配合,只让人看的叹为观止。
黑衣人与霍成君正好相反,时而举轻若重,时而举轻若轻,一柄寻常的长剑,时而如灵蛇出洞,时而如鹰击长空。余飞鹤身为天下用剑的名家,也不禁感慨,若只是比剑,自己绝对不是此人的对手。
刚刚还有人怀疑他的身份,但现在所有人都确信,能使出如此这般剑法之人,只有可能是英一剑。
霍成君看对方招式层出不穷,不敢怠慢,招式倏然一变,由单手持剑改为双手握剑。她功力极深,这大剑虽然沉重,不过七八十斤,单手和双手并无太大区别。但她双臂之力却远胜单臂之力。
霍成君横劈竖斩,什么“独劈华山”、“长虹贯日”、“黑虎偷心”等,都是江湖上最寻常的招式,十个江湖中人九个会,但在她霸道的兵器和双臂之力下,每一剑都如同风卷残云、秋风扫落叶一般。
黑衣人无法讨巧,长剑又轻又短,双手持剑不但无用,反而让自己出剑更慢。只得且战且退。霍成君每出一剑,黑衣人至少要出五剑格挡,也只能稍微迟缓霍成君出剑。
霍成君连攻十余招,黑衣人连退三十多步。六大派之人焦虑万分,但双方既然约好了一对一,就不能出手帮忙。
黑衣人每次长剑刺出,“当当”之声不绝,这时,声音却忽然变得不那么响亮。余飞鹤等人都是高手,一丝一毫的声音都能听出来,不禁凝神观察。
霍成君又攻了三招,就听到剑风之声也大为不同,虽然看不出黑衣人的面部表情,但从他的眼神来看,他确实遇到了问题。
余飞鹤凝神观察,猛地发现,霍成君虽然是双手持剑,但双手和大剑之间是空的,她在出剑时,一股股掌力也顺着从大剑两侧攻出。
天王阁天后的月影潮汐掌名闻天下,天后是天王亲手调教出来的,武功只高不低,两股诡异的掌风夹杂在大剑的劲风之中,本就十分难以辨别。剧斗之下,黑衣人能感受到其中的丝毫变化,却难以预测和察觉从何而来,退的更快了。
这时霍成君忽然高高跃起,双手用力,当头劈下,这是她第二次使用“力劈华山”这一招。高手对决,每一招都十分清楚,黑衣人立刻想起刚刚这招的情形,心下已经有了计较。没有后撤,他剑轻人轻,反而迎了上去,长剑上撩,来刺霍成君手腕。
霍成君大剑脱手,双掌一错,猛地一推,四道诡异之风从半空中飞向黑衣人。
余飞鹤暗叫“糟糕!”这一剑就是寻常下劈的一剑,这后手的“月影潮汐掌”才是真正的杀招。
黑衣人长剑上挑,便觉长剑不受自己掌控,四下乱飞,急忙用力,霍成君飞身落地,双手凝结了四枚水滴,分别攻向他的额头、咽喉、胸口和小腹。
黑衣人想要撤剑躲闪已是来不及,不由得哀叹一声。
余飞鹤如何能忍,飞身而出,长剑上挑下劈,击碎了四粒水滴,挡在了黑衣人身前,飞起一脚,把刚刚落地的大剑踢还给霍成君。
霍成君伸手接住,忽觉胸口一阵沉闷,刚刚下劈、出掌、凝水滴确实十分漂亮,但一瞬间已经耗费了她所有的力气。余飞鹤这一脚并没有如何用力,但大剑本就极重,她不想在余飞鹤前露怯,强运内力接住,已经隐隐受了内伤。
余飞鹤道:“多谢英兄仗义出手。”随即拱手道:“天王,你已经赢了。我们也不为难你,你走吧。”张青灵吃了一惊,道:“余掌门,我们已经到了这儿,怎么可以放过匪首?”余飞鹤道:“张掌门,刚刚我们已经是以二敌一,算是输了。”
张青灵因为师弟之死,对天王阁恨之入骨,道:“余掌门,刚刚本来也不是江湖中的打斗,乃是正邪不两立的搏杀,哪里需要讲什么江湖规矩?我等一个一个和她对决,本来已经是手下留情,体现了我们正派的风范了。”然后转向霍成君道:“你已经赢了英大侠,但我昆仑派不服,张青灵向你挑战。”
霍成君暗自运气,这时已经调的差不多了,道:“是吗?不过我可对你们不感兴趣。”张青灵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霍成君道:“我这辈子就败给过两个人,一个是当今皇帝,一个是他儿子闽越王。我只会被胜者处置,而不会被你们这样趁人之危的伪君子杀死。”
张青灵怒道:“大言不惭之徒。”说着长剑出鞘,刺向霍成君。
霍成君嘴角上翘,满是不屑。这时,一支雪白的长剑从身后刺出,挡住张青灵之剑。只见来人一身洁白,没有哪怕一点尘土,只有鞋底沾了一层淡淡的红泥,白白的鞋面也是一尘不染。
张青灵早就看到他们远远出现,本来还好奇是什么人,一瞬间,就已经冲到了眼前,收剑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来人缓缓从身后走出,道:“墨家钜子日月。”虽然只是过了短短一年,日月个子长了有两尺左右,面容也成熟了许多,脸上的稚气已经消失,脸色冷清,双目刚毅。
张青灵面色铁青,道:“原来是墨家钜子,久仰久仰,不过阁下可是眼生的很。”意思是,墨家钜子如此大名,但我不认识你。
日月面色没有丝毫的变化,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一丝的漂移,道:“是!”张青灵看他如此沉稳从容,反而衬托的自己过于毛躁,抱拳道:“敢问钜子来此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