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一直吊着的手臂因姿势的长久保持而被压麻后,佐久间冬月终于良心发现般地将双足从免费的肉垫上移了开来。
随心地把枝桠扔到一边,目光落在对方干净衣物上灰扑扑的几个鞋印上,她伸手敷衍式地拍了拍。“大晚上的天为被地为席的也是醉,黑灯瞎火被我踩了几脚真是对不起哦。”
佐久间冬月也不能确定对方有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见去,毕竟塞着耳机很难接收到外界的信息,如果对方把音量调得足够大的话。
橙黄色发的体格高大的青年对于她的一番象征性的道歉只是在最初的时候睁开了他那在佐久间冬月心中形如虚设的宝蓝色双眼,在她还没看清对方想表达什么前,他倦怠地翻了个身将后脑勺对准了她。
佐久间冬月:“……”
搞什么啊这家伙,简直就是浪费表情。佐久间冬月轻哼唧了一声站起来,沿着身后的建筑又绕了一圈重复起在遇见随处都是归心所在地的逆卷修之前所做的事情。
时间回溯到稍早些时候。
淡色素雅的月光从万丈高空轻如薄纱般地倾泻下来,将万物裹上一层银装。长夜才刚开一头,少有人迹的街道上一人快速行走中,穿梭在等距路灯投落出的圆台状橘色光晕下。
距其稍靠后方的屋顶一角,佐久间冬月正警觉地跟随着,凭借民居屋顶较好的隐藏点与其保持着合适的间距。
这样的跟随一直到本乡由纪进入教堂为止。
由于跟踪的目标人物进入了建筑中,贸然跟进指不定还没探明到什么就先暴露了自己的行踪,于是心情有些小郁闷的佐久间冬月选择先在教堂外面逗留了一圈。然,等她归于原先的站位点后,就看见自浓郁的夜色中脱离出来的一道人影,是有过几面之缘的小森唯。
佐久间冬月纳闷地曲指勾过下颚。
……是说这个时间点跑教堂来已经成为了年轻一代少女消磨时光的一种手段了么,是她与时尚界脱轨了?
奈何这样的疑虑在双眸纳入一团即使被礼帽遮掩去大半也依旧惹眼的红毛后被毫不犹豫地腰斩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系列长串的中文框架等式。
有逆卷礼人这么骚包的家伙出现的地方=和某个(些)无知的人类小姑娘幽会=要在教堂这样神圣的地方和人一起啪啪啪=她的三观要碎
花了三秒修补好出现裂纹的三观,佐久间冬月适时淡定地踩上了不知为何睡在教堂边的逆卷修身上开始就地涂鸦顺带着思考人生。
回忆至此结束。
其实佐久间冬月挺想学中国古代的智者凿壁偷个(光)……窥,但因考虑到多方面原因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毕竟赫子是她吃饭用的工具,不是拿来干其他事的!
Ep。36
与在外纠了个结的佐久间冬月间隔一堵墙的教堂内,逆卷礼人正对小森唯步步紧逼用言语一点点地击溃她内心那道脆弱得岌岌可危的防线。
“……没有什么是值得相信的,当然仅靠祈祷是解决不了任何事情的,没有谁会因为你深信他就来拯救你。”
逆卷礼人弯腰拾起因先前的推搡而掉落在地的礼帽,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教堂的一角,继而象征性地掸了掸礼帽再将其安于头顶。
“Bitch酱怎么就不能理解这些呢?”用着表达他遗憾之意的口吻,逆卷礼人轻耸肩外摊开双手。
与他那闲庭信步般悠闲的姿态不同,藏身于他先前目光掠过的一角处的另一人有些心慌地颤抖了下,但随即便被覆上手背的手掌传递而来的温暖放宽下心,她向后者报以一个歉意的微笑。
这样之后再将注意力集中到教堂中心摆放有耶稣受难像的台前几尺,便是小森唯退到不能再退之际。她将单手下意识地置于身前摆出防御的姿态,对于逆卷礼人的话表达出她的不赞同,“正因为知道人类是脆弱的生物,所以才更加相信。”
“真是动听的措辞呢,bitch酱。”逆卷礼人停下他往前逼近的脚步,拉平唇角向上弯翘弧线的同时陡然间降下了声音的位阶值,“那边的两位,偷听可不是种好习惯。”
被指名的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得到了些许被道破的尴尬,便也就不再掩饰顺着现了身。
“哦呀哦呀哦呀,瞧我看见了谁?”逆卷礼人叠加起口癖数量,恶趣味地勾了勾唇,“你说小月月如果知道了真相该有多伤心呀——假意与自己交好亲近的人实际是教会的走狗这种事。”
“逆卷礼人你不觉得你的说话方式该改改么,自封绅士却尽显变态的作风,你才是最虚伪的那个。”本乡由纪在轻顿一会后毫不客气地回讽道。
“嗯哼?”逆卷礼人并未在此问题上与本乡由纪多加拌嘴,只是看着站在她身侧稍靠后方的用篼帽将容颜遮掩起来的人,清洌的冷光微微泛起在他那对荧绿的双眸中。同时接收到他毫不掩饰的打量目光的人伸手拉了拉篼帽的边沿,更加浓郁的阴影在这个动作后适时笼罩,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