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别吃了。”莫冉折从她手里连盒带点心一起端走:“甜食吃多了蛀牙。”
花荼兮不语,兀自肉痛。
莫冉折在她脸上看了一圈,问道:“今日觉得眼睛如何?”
花荼兮脸一跨,觉得这每日一诊真是糟心的不得了。这眼睛也看了不少时间了,总是不见好。这种感觉就像是被时时刻刻吊着,越是期望,越怕失望。
还不如干脆瞎了来得痛快。
她按了按眼尾,叹了口气认命道:“这里有点疼。”
莫冉折眉头微皱:“过来我看看。”
花荼兮闻言凑了过去:“喏,就是这里疼,你看。”
莫冉折却是一顿。
太近了。
甜糯的味道扑面而来,无孔不入。乌黑的发顶几近蹭到他胸口,甚至有几缕发丝跑到了他的衣袍上。
她似是还怕他看不清似的,扑闪了几下双眼,随后更为专注地看着他,雾气蒙蒙的眸中似乎盛起一汪澄澈的春意。眼尾处不知怎么被她蹭成了粉红色,难怪会有些疼,可正因着这一抹红,眉目流转间,竟是有了隐约的媚意。
“怎么样?”见他不说话,花荼兮长睫轻颤,声音有些紧张。
莫冉折不动声色地拉开距离,再拉开,沉声道:“白绫为何不敷着?”
花荼兮有点心虚,她慢慢坐直身子:“敷着不舒服,而且也不好看。没什么。。。大碍吧?”
不好看?不舒服?
这都是什么理由。莫冉折眉间一拧,觉得眼前这祸精着实欠敲打,声音也寒了一半:“你是要眼睛还是要好看?”
花荼兮轻轻哼了哼,神色不屑,嘴巴一瞥:“眼睛咯。”
真的是毫无诚意,丝毫没放在心上。
莫冉折看在眼里,怒在心上:“若再让我瞧见你不好好带着白绫,定换种方式让你牢牢记着。”
“哪种!?”听着他语气不善,花荼兮的臭脾气又上来了,不顶一顶就浑身不舒服。
莫冉折见她还敢问,冷道:“前头有个水缸,你既然不喜欢简单地敷着,我便把你扔进去,日日用药汁浸泡半个时辰。”
花荼兮一愣,莫冉折很少有这么疾言厉色跟她说话的时候,也不知怎么了,有点来气,又有些委屈,想也没想就喊出了口:“凶什么凶!我也就刚才一小会儿没敷着。再者我都副要死不死的模样了,瞎与不瞎有什么区别!”
说罢,就负气似的转过身子,只留了个背影给莫冉折。
气氛一时有些低沉。
花荼兮刚转过去,心里咯噔一下。身为大夫,他对于自暴自弃者最是厌恶。上次不就是这么吵了一架吗?
花荼兮想要回头,又拉不下脸。正踌躇间,就听到后头传来一声无奈的叹息。随即身子一晃,竟是连人带墩地给转了回去。
“。。。”花荼兮正要炸毛,便听得莫冉折如同哄孩子般的声音:“多大的人了,还使小性子。”
火气顿时浇灭了一半。
温暖的指腹抚上她的眼尾,面前之人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和缓:“你相信我吗?”
花荼兮心里一抽,不说话。
莫冉折一字一句,声音清晰而笃定:“你的眼睛,我能治好。但是,你必须好好听我的话,知道吗?若你自己无心对它,即使我有通天的能耐,也无济于事。”
花荼兮看他一眼,有些吃惊他会说道这般份上,闷声道:“知道了。我刚才不是故意要这么说的。”
因得心中有愧,耳边继续传来的耳提命面的声音,好像也不是那么不能忍了。
“一日三餐定得准时吃了,再不许睡得这么晚起来。”
“。。。知道了。”
“那些甜得发腻糕点也少吃点,别到时候牙疼哭着来找我。”
“晓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