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是地下室,更像是一个私人的空间,一个私人的乐园,这是尼古拉的感觉,不知这里是哪,不知那些散发着恶臭的大量尸体为何不再现场,也不知着他为什么要在这里,来到这里的意义又是什么。
唯独一处,在尼古拉的眼中没有变化。
正是那放置在地下室中心装满着未知橙色水滴的液体瓶,即便着地下室所有的一切都已改变,但它还是依然的矗立在原地没有半分的变动,唯一有所变化的,是本应有十几个宏大液体瓶的仅剩下一个,只有他眼中所看见的最后的一个。
就像是特意的把它留着,把它当做最为特殊的一个一般。
至于是什么用意,则无人知晓。
随即,踱步的走到液体瓶的操作台前,尼古拉毫不犹豫的摁下开关的按钮,和上一次的犹豫不同,这一回的尼古拉非常果断,甚至没有一点心理的负担,个人的心情十分的坦然,犹若懂得这个仪器的一切,它的构造,它的运作,还有里面的‘它’,到底是个什么。
饶是在尼古拉的印象中,这才是他第二次见到这个仪器,上一回是梦境,这一次亦是梦境。
伴随着液体瓶里的水滴‘滋滋滋’滚动清脆的声音,液体瓶里的水自上往下逐渐的稀释,露出里面的它真实的原貌。
“啊啊啊啊啊啊!!!!!!”
结果看到它的一刻间顿时恐惧发出一声尖叫,男人恐慌叫喊在静谧地下室里格外刺耳,一屁股蹲在地上浑身哆嗦着,即使着液体瓶的它一动不动,但光是看着里面的它,尼古拉平静的心绪即刻悚然不止,不知为何感到极度恶心,捂住自己的嘴巴都有一种当场想要呕吐的冲动。
“不可能,不可能…”
那正是此时此刻,印入尼古拉瞳眸中的‘东西’,是他‘自己’。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或者说是现在的‘自己’,是‘尼古拉’,瘦弱的身体正被无数的钢管给灌注着什么,没有声息一般的正闭着眼睛,就连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和一个‘艺术品’,不,确切的说,是和一个‘试验品’没有区别。
最完美的作品,最特殊的作品,远比所有的作品都更为的宝贵。
那在液体瓶里的,根本不是东西,是‘人’。
活生生的‘人’,泰拉世界的‘人’。
于是,就当尼古拉实在忍不住心里坎坷想要离开这里时,有一层黑色的阴影不知不觉出现在尼古拉的后方,盖住尼古拉被灯光映衬下的人影,身影歪曲而又不堪,既像‘人’,又不是‘人’。
是怪物,渐渐的回过头,尼古拉的眼里所呈现的正是一个怪物,左边是似‘龙’一般野兽的半身,右边的是人体的半身,整体的模样杂乱不堪令人作呕,只能用‘怪物’一词来形容。
只是在尼古拉的眼里,右边的人体,也是‘他’,是他人形的半身,还是他曾经是‘王林’的半身。
而颜色各异的双眼和尼古拉错愕瞪大的眼睛对视着,‘他’,他‘自己’,忽然咧开丑陋怪异的嘴角。
玩味般的说出一句话,对尼古拉,对王林说出一句话。
“你在害怕自己吗,王林科长~?”
梦境到这,烟消云散。
末尾再度的睁开眼时,尼古拉所看到的是白色的天花板,隐隐间还听到一阵阵啜泣的声音,是他所熟悉的一名少女的抽泣声。
“…呜呜呜呜呜…”
理所当然正是他这世间宝贵的爱人,初雪,正垂首捂住自己双颊悲痛哭泣着,源源不断晶莹眼泪从纤细十指缝隙中流出滴落在坐着的少女裙摆上,凄凉的哽咽声在病房里不断的响彻,初雪的哭声一直没有停歇,沉浸在个人无法压抑的悲伤之中,哪怕着尼古拉醒来都没有发觉。
“…初雪?”
直至尼古拉轻声的呼喊,少女才骤然止住哭泣抬起自己的头,看着从病床上起身尼古拉瞪大湿漉的眼睛,那平日里精致银灰色双眸已然红肿一片,秀美面容同尽是滚烫的泪珠证明少女痛哭的漫长,却不知哭泣多久,忧愁的脸上写满无尽的痛楚,看到尼古拉时才稍微缓和一点。
“我说过,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一定会回到你身边的吧。”
尼古拉自然注意到这点,柔情的说着,慢慢的伸出手掌轻轻擦拭着少女脸颊上泪水往其凑去,想要亲吻下初雪的双唇试图要少女的情绪平稳一点,其实眼见着少女潸然泪下的面庞心也非常的难受,想以着这种最为直接的方式表达自己对初雪的爱意,证实着自己还活着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