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斜插在骊陵君身侧地上的那柄弯曲的橙色长剑,接着说道:“我不明白长陵那名出身酒铺的少年和你到底有什么过节……我只知道他和你相差太远,我只知道若不是你执意动用那么大力量去刺杀他,这些人对你的怨愤或许也不至到如此程度,或许这场刺杀也不会发生,晋将军也不会死在这里。”
骊陵君的嘴唇也颤抖起来,缓缓张开。
“不要对我用直觉和宿命这种借口。这只和情绪和心情有关。”
赵香妃不等他出口,已经接着说道:“我只希望你明白,原本就有很多人不认可你我……你所做的决定,必须为大楚,而不是为了私人的情感。否则不只是你,连我也有可能被杀死。”
“我知道了。”骊陵君垂头了片刻,说道。
他其实也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一定要杀死丁宁,这就像是某个不能用常理解释的执念,就像心头的一条毒蛇,虽然始终盘踞在角落,但总是让他感觉到不安,总是感觉到莫名的威胁。
赵香妃不再多说什么。
血腥的场景很快被清理完毕,洁净如初,焚香香薰,连气味都很快变得芬芳无比。
赵香妃走向骊陵君,身上的衣衫缓缓滑落,露出她无暇如璧的完美身躯。
她的手落向骊陵君冰冷的胸膛,很快让他的胸膛变得火烫起来。
她的动作很妖邪,但是眼眸深处却很清澈。
无论是她和骊陵君,身体上其实并没有这种欲求,然而这就像是一种可以让她和骊陵君牢牢联系在一起,始终踏在同一阵线的神圣仪式。
第二十章 接连而来的客人
“若是我赌输了,夜策冷的确是元武的人,我们能和白山水一样逃出长陵么?”
“不能,因为你的真正身份被知晓,我又在岷山剑会夺得首名,郑袖一定会产生联想……我们加起来对于她比起整个孤山剑藏都要重要。”
“你和邵杀人在来时遭遇了两名南越修行者的刺杀?”
“不是两名南越修行者,而是一名南越修行者,还有一名是夜郎国的修行者,有这样的消息被王太虚打听到,这只能说明去查看的官员眼力还不够。”
“是郑袖?”
“她不会这么低级。只是借剑杀人而已,借剑杀人也是她最擅长的手段,只是这次不是借别人的剑来刺杀我,而是借岷山剑宗的剑杀死那两名修行者。”
“是什么人想杀你?”
“能动用到南越和夜郎的宗师,除了来过我们梧桐落的那个楚人恐怕就没有别人了。”
“骊陵君?”
“……”
墨园里,丁宁和长孙浅雪每日都会进行一些片断的对话。
对话的时间和在梧桐落时一样,往往很短,却都是事关生死的大事。
然而两人的情绪却越来越为变得平静。
一场暴雨之后,长陵也是出奇的安宁,碧空如洗,凉意沁在屋间,难得的夏日凉爽天气。
早晨,丁宁吃过了酸菜肥肠面,从先前墨园佣人放置杂物的侧房里翻出了一柄小铜铲,提着走到了园里,开始慢慢翻土,移动一些花草的位置。
“因势利导的阵法布置之术你也会?”
长孙浅雪将数件洗好的衣服晾到绳上,像她这样绝美的女子做这种最平常的事情时,总会让人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似乎这样的画面不应该这样发生。
丁宁略一停顿之后,看了看她,道:“修行者在进步和变化,也不能看不起别的手段。”
“恐怕是因为当年杀死他的,不只是剑,还有很多这些他当年看不起的手段。”长孙浅雪垂下眼睑,冷淡地说道。
丁宁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
“怪不得当年岷山剑宗的修行之法他一直梦寐以求的想要得到,别人受了这样的伤,三月都未必能下地,你只是数天便疗养到如此程度。”长孙浅雪看了一眼丁宁,道:“看你便知道他所修的功法和岷山剑宗的功法一朝相遇会是什么样的结果,若不是当年他太过骄傲,不想用小手段获取功法,而百里素雪又太过小气,连岷山剑宗山门都不对他开……若是他当年便得到岷山剑宗的功法,结果或许又会有些不同。”
丁宁低着头看着手中的铜铲,道:“没有那么多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