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然咧嘴笑,亲亲热热挽上许梦冬的胳膊,
“姐,还有件事想求你,你给我几张你的签名照呗?要to签,我班里同学听说你是演员,都想要你签名。”
许梦冬哭笑不得:“我又不红,要我签名照干嘛?”
“那也是圈内人呀!”
许梦冬不知怎么反驳这个“圈内人”的定义,她只是个糊得不能再糊的女演员,毫无咖位可言,出道至今演得最重要的角色是一部仙侠剧的女三号,其余大部分时间都在跑龙套。
恰好,然然是那部戏里的男女主的cp粉,无比相信剧中炒作的粉红泡泡,打电话给许梦冬刨根问底,问他们到底是不是真的情侣?
许梦冬怎么回答得来着?她说,你姐至今没和女主搭上话。
圈子是同一个圈子,可根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我和经纪公司解约了,以后不会再拍戏了,不是演员了。”
“那也没关系,我同学都知道你,你就多帮我签几张嘛。”
许梦冬拗不过,去行李箱翻出一些公司好久前给她印的明信片,用黑笔在明信片背面挨张写了些“学业有成”“金榜题名”之类的祝福语。
晚上十一点,然然背了两篇文言文才上床睡觉,手机放在床头充电,许梦冬听见她压低了声音发消息:“明早早自习考背诵,你千万别忘了,还有,早上给我带一个煎饼果子,我要加烤肠的。”
电话那边的男孩子说了句好,后面又说了什么,许梦冬就听不清了,语气倒是很温柔。她轻咳一声:“赶紧睡觉了。”
“知道啦姐。”
手机屏幕的亮光熄灭了。
房间陷入静谧的黑暗。
东北城市暖气足,窗外是数九寒冬,冷风呼号,屋子里却是温暖如春,许梦冬只盖了棉花被的一角也并不觉得冷。姑姑给她准备的枕头是老式荞麦壳的枕芯儿,翻个身会沙沙响,有淡淡的令人安心的味道。
许梦冬回家的第一晚,睡得很安稳。
还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自己回到了高三那年的寒假。
她报考戏剧学院,寒假要参加艺考,坐几天几夜的大绿皮火车,哐当哐当过山海关,到北京去。北京的冬天没有黑龙江那么冷,可她一下火车就在车站被小偷划了包,准考证和钱包无一幸免的。警察让她给家里人打电话,她坐在派出所的长椅上思来想去半小时,拨给了谭予。
后来是谭予来北京找她,“护送”她补办了准考证和临时身份证,帮她找旅店,陪她去考试。
那场考试延时了。许梦冬忘不了她从考场出来,一眼就看见了等候在人群里的谭予,他在室外站了几个小时,脸颊通红,敞开羽绒服,怀里暖着一杯加满糖的珍珠奶茶,还温热着,塞到她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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