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苏心瞪眼。
苏嘉树亲自把她的嫁妆送回来了?
继母那周扒皮能同意?
不管心里怎么震惊,苏心连忙让彩霞给她梳洗打扮,她实在好奇是不是真的。
谢承安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呀?
此时,苏心恨不得跑去县学揪着谢承安的衣领问话。
等到苏心梳洗出来,苏嘉树已经喝了两盏茶,但他却不急不躁,见到苏心时还恭恭敬敬朝苏心拱手见礼。
“弟弟见过长姐。”
苏心见他还是一如既往地讲规矩,就提不起劲儿。
她这弟弟好像不是从继母肚子里出来的一样,也不像爹爹。
不是说他样子不像双亲,而是性子不像双亲。
继母贪财又能屈能伸,爹爹精明又能说会道。
而她这个弟弟,做事一板一眼,性子古板,就像私塾里的老学究。
说起来,苏嘉树能养出这么个性子,还都是因为苏大贵和林娘极度盼着唯一的独苗苗能成材。
苏大贵自已不能科举,却有着一颗做官的心。
而林娘因为门户小被人看低,渴望儿子能给她争一口气。
当苏嘉树出生的那一刻,夫妻俩就已经安排好他什么年龄段读书,读什么书,去什么私塾,请什么夫子……
孩子没厌学,却被教成了一个死板的书呆子。
他崇拜有学问的人,信奉古人言,嫉恶如仇,厌恶小人……
以至于有人偷偷议论说,他母亲贪了嫡姐嫁妆,也是父亲前头妻子嫁妆时,那一瞬间苏嘉树只觉得无地自容,没法子待在同窗面前,怒气冲冲找母亲对质。
“我代母亲向长姐赔个不是,母亲一时糊涂,还望长姐原谅母亲。”
苏嘉树又是作揖又是道歉,满脸的羞愧,好似做了这件事的人是他一样。
说着,又拿出了一个盒子,里面放着地契。
“这是我名下的几个铺子,给长姐的赔偿。”
苏心让彩霞带人清点嫁妆,见弟弟还是坐立不安,已经羞愧地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
嫁妆失而复得的那点兴奋已经消失,反而拧起柳眉看向苏嘉树。
“你干什么,做错事的又不是你。”
“母之过,儿之失责。”苏嘉树抿唇,神情认真。
苏心幽幽叹了口气,“阿弟,你能不能变通一点,别什么责任都往身上揽,你这样就算做官也是被人欺负的份。”
“做父母官,只为百姓做事,怎么会被别人欺负?长姐,你勿要说些歪理。”
说到做官,苏嘉树顿时坐直了身体,一脸正义。
苏心无力地摇摇头,吩咐彩霞做好饭菜,她要跟阿弟吃晚饭。
她跟林娘和苏柔势同水火,可跟苏嘉树却关系很好。
主要是苏心小时候,看不惯苏嘉树那么个小萝卜头还要被继母体罚,三岁的小孩背不出书来,就要打手心。
苏心见了,维护几次,那小萝卜头就“长姐长姐”地跟在屁股后面了。
可惜她身上的真传阿弟一点也没学到,因为苏嘉树六岁时就被林娘挪到前院去读书。
“地契你拿回去,这是我跟你母亲的事。”
吃完晚饭,听了苏嘉树一箩筐的之乎者也,苏心也不想让他留宿了,只想赶紧把他送走。
苏嘉树:“赔礼怎么能要回去?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长姐勿要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