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仿似传来那名丫鬟小如的喊声,可隔得那么远,很快,她再是听不见了……
在行驶得并不快的马车上,胥雪沁抱着西陵枫,哪怕,在这马车上,置了火炉,可,他的身子却是逐渐地冰冷下去。
她抱住他的手也随之冰冷。
一颗泪水,就这样滑落。
作为女子,她从来没有选择的命。
哪怕,她其实早亲自探得明白,院落内住的是谁。
可,她以为不去问,只等着,总归有一日,他会在晚归时,瞧到她守候的身影。
源于,她纵是不服输的女子,但,本质,亦是因循守旧的女子。
嫁了,便是嫁了。
哪怕,再怎样,是一辈子的事。
即便,他保留她的完璧之身,即便身为司空之女,她亦能再改嫁。
但,她不会。
只如今,在那女子跟前撕毁休书,名义上,这辈子,她仍是他的妻子。
而那女子,是亲手害了他的人,她终是以自己的方法,替他报了仇。
没有什么,比让一个女子,知道男子对她的付出后,更难耐的。
哪怕,那女子,曾经心如铁石,恰愈会动容。
至于,玉泠的利用,亦是她算计人的第一次。
倘不是西陵枫最终选择了那条不归路,她本不会这么做。
说穿了,是她清楚她姐姐胥淑妃,若知道太后没有死,定是会有计较的,她不过借机提起,姐姐借机指给她玉泠这一条路罢了。
一步步的算计,互相的利用,这样的事,她只经历一次就够了。
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她怀里的男子。
当今晚的宴饮,看到他不顾一切,决然的说出那番话时,她没有再顾及手里的休书,因为,从他的言行举止中,她只瞧出慷慨赴死的绝念。
于是,在他挟持的西陵夙出得殿宇,她只让亲信守在那处院落外。
若他还能活着,最后会去的地方,一定是那里,而不是侯府。
果然,一切如她所料。
果然,一切无法挽回。
现在,抱着他渐冷的身子,听到小梅在外面问:
“小姐,我们是回侯府吗?〃
“稍作整理,去往岭南。”
她吩咐出这一句话。
只凭着感觉,岭南,定是他这一辈子过得最惬意的地方吧。
因为,远离纷争。
因为,悠然闲适。
所以,她愿意陪着他回去岭南,这,亦是她最后能为他做的了。
这辈子,尽了夫妻的缘分,只在岭南,用余生,去祈一段来世的福祉……
奕茗躺在床榻上,手中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药汤的袅袅白气中,冷宫那幕仍是历历在目的。
彼时,她一心求死,所以,当玲珑的手钳住喉口时,她没有任何的反抗,仅是阖上眼晴。
可,玲珑钳住她喉口的手,几欲就要将她的喉口掐断,她开始觉到窒息时,玲珑竟是松了手,源于,被突如其来的一人击中后颈,晕厥在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