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线:仿佛被谁蹂躏过一般
盛夏,蝉鸣聒噪。
学校正中那棵上了岁数的老槐树底下,有三三两两的学生经过。
男生们个儿高腿长,刚打完球,汗水淌过结实的身板,青春的荷尔蒙飞散。楼上不时有女生借着开关窗透气的由头,找借口朝这里看上两眼。
啊啊啊啊好帅。
今天班草的这张盛世美颜也住进了我心里!
那完了,身后忽然有人开口,引地姜倩转身:你心里今晚,大概要添张双人床了。
迎上两个女生错愕的目光,邢优自顾自地走过去,彭地一声,关掉了那扇一而再、再而三被推开的窗。然后不动声色,下巴朝教室一侧轻抬。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
第三排正中的位置上,刘西西看到刚才还一大帮人出现在楼下的高大男生落了单。
段泽亦单手抱着球,正将买好的奶茶放在旁边的一张桌子上。而桌前的人始终低着头,白皙的指握笔,写写算算,只给了他一个漂亮清冷的侧脸。
自始至终,没抬头看一眼。
男生没得到回应,倒也不恼,他放好奶茶,俯下身形,凑到女生耳边说了些什么,片刻,推开后门出去了。
啊又一个被顾虞白迷到神魂颠倒的。
旁边的刘西西惊叹出声,刚才还激动着的姜倩情绪忽然安静下来。她脸上很快浮现出不平,其中又夹杂了那么点被戳穿的尴尬。
散了散了。
她不甘地收回目光,拽上右手边的刘西西,摆摆手,两个人很快手挽着手,朝教室后边座位上去了。
经过第三排过道的位置时,午后的阳光正耀眼。姜倩下意识偏过头去躲。一低头,正看到面前的女生算到了那道她无论如何也算不出的圆锥曲线压轴大题上。
明明很冗杂的公式,在她的笔下仿佛长了脚,会自己自发地合并同类项,消掉参数,然后得出一个简单的答案。
姜倩看着面前的这张脸,下巴尖细,标志清冷,跟往常别无二致;明明所有人都在等着看公主跌落泥潭的戏码上演,偏偏有人可以坦然地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照旧是那副高高在上、清高招人的模样。
可恨的是,还不少人都吃这一套。
班草的眼光也不怎么样嘛,鬼使神差地,姜倩驻下脚步,目光从那抹冷淡身影上收回,妒从中来。她高声开口道:还好,少了墙头,我还有本命。就这种故作清高的类型,我本命一定瞧不上,毕竟
她语气缓了缓,在教室里唯二两个旁观者的见证下,说出了那句很多人想说,却没有胆量当着顾虞白的面说出口的话:毕竟,现在确实是家世有别
应声,那只握笔的手一偏,笔尖落下,在卷面晕染出一大块深蓝色的墨迹。
邢优倚窗,看着少女清瘦苍白的剪影被阳光镀上一抹亮色,随后,又幻化成日光都照不进的疏离。她突然觉得,有时候,女生们的敌意,真是来的莫名又强烈。
高二之前,顾虞白是整个年级里的焦点。她家世优越,漂亮清高,还拿一手令她们这群学渣们就算做梦都望尘莫及的成绩单,高高在上,是老师家长们严重的尖子生。
高二之后,顾虞白依旧是那个焦点,只不过,焦点开始受人指指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