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山豪笑道:“如果他的领导也这么认为,那他的仕途就基本到头了,郭亮筹划这篇文章的目的就达到了。你想想,几个破坏官场潜规则的人有好下场的?”
孟俊杰不解地问道:“什么官场潜规则?”
这个问题倒是让倪山豪一愣,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好。他说道:“官场潜规则就是……就是大家都知道,既广泛认同、实际起作用,但又没有明文规定的东西。比如人人想升官,你可以利用政绩、利用后台升上去,别人看见了最多是嫉妒你。但你不能采取告领导的状、举报领导贪污受贿、踩着领导尸体王上爬的办法来让自己升官。如果是这么,你就破坏了潜规则,那些领导就会提防你:操,上次你举报了你的顶头上司,如果我把你提上来,你是不是为了升官又举报我?你别生气,我只是举一个例子。现在哪个当官的清白如水?而直接下属又是非常清楚上司有什么问题,举报起来那是十拿九稳,谁敢放一个定时炸弹在自己身边?”
孟俊杰点了点头,说道:“你这篇文章确实让人读完之后怀疑他就是举报我父亲的人。我操他娘的,他自己还一屁股的屎呢。”
倪山豪笑道:“如果能给人这个印象,只要一份简单的举报信就能让他招架不住。其实,不仅举报上司是破坏了潜规则,就是公开地落井下石、公开炫耀或过于外露的庆祝都算是破坏了潜规则。遇到上司出事,你心里就是再高兴也不应该表现出来,应该装着悲伤的样子,甚至还要尽可能地帮助他减轻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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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 (携款潜逃)
倪山豪喝了一口酒,又说道:“你放心,郭局长这个计策不管能不能达到最后的目的,都可以肯定那个姓夏的不敢再往死里整你父亲,人家肯定会怀疑举报人即使不是他也会和他有关。用不着你去举报他、证明他所做的事了。”
从象牙塔里走出来、几乎没有遇到过什么风险和挫折的孟俊杰如小学生听老师讲课似地,认真地听着,目光不时瞥一下气定神闲的郭亮一眼:这个计策难道真的是这个小青年想出来的。
仔细一想,孟俊杰就想通了,这篇捧杀的文章一出来,孟俊杰这边就由之前的被动变主动了,而姓夏的则由主动变被动,他的心思不再是如将孟冬浩整锝永远不能翻身,而是如何撇清自己,让其他人明白自己不是将上司孟冬浩搞下去的人。
确实,就在郭亮等人坐在餐桌旁交谈的时候,那位一直得意的夏厅长正诚惶诚恐地拿着手机诉说着什么,满脸的委屈。他听对方说完后说道:“老领导,这是陷害啊,我怎么可能说那些话呢?这个记者是故意整我,当时他采访的主要是我们厅的公路建设情况,说是来了解我们对改善全省交通所做的贡献。报纸上的这些话,不是谈话的重点,他只是挑这些话刊登出来了。我……我再傻也当了这么多年的领导,这点东西还是知道的啊。
我怎么可能这么傻呢?他当时说采访取得的成绩,我能不同意他采访吗?交通厅出了老孟的事,我当然想在报纸上宣扬一下我们厅的政绩,让上级领导心里舒服一些。谁知道谈着谈着就谈到反腐倡廉上去了。他拿着话筒对着我,我难道说我不反腐倡廉?不做反腐倡廉的先锋?他问我是不是坚决与*分子做斗争,我当然得回答是。他是记者,如果我回答不,或者犹豫着不回答,他还不知道怎么写我。……。妈的,我现在恨不得打死这个家伙。”
手机对面的领导半天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他说道:“这事还真有的麻烦了。一个记者如果没有上面的人指点。没有人为他撑腰,他肯定不会这么捧杀你。”
夏厅长急了,连忙问道:“那我转正的事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对方叹了一口气,说道:“应该不会,不是你来主持全面工作还能是谁主持?只是我们不能再过分对待那个书呆子了。……,就让他提前退休吧。”
……
正月初五,郭亮、舒月华和从外地赶过来的岳军旗见了田老板嘴里所说的军方神秘人物。他们一起吃了一餐饭,田老板和另外一名老人作陪。直到吃完饭,郭亮还是不知道这个神秘人物是什么人,只知道他自称姓范。他的警卫员也喊他范司令。就是不知道他是哪种级别的司令,年纪约五十多岁的样子。
作陪的另一个老人姓陶,田老板称他为陶老,很尊敬的样子。从他们的谈话中,郭亮看出田老板和陶老并不很熟悉。但他们都认识那个范司令,关系似乎都不浅。范司令却又是一种大将风度,只在说到他被炸死的儿子时,神情黯淡了很多。
郭亮从陶老的相貌和他的姓猜测出这个姓陶的老人可能是陶翔的亲人,很可能就是陶翔的父亲。以前郭亮是学生,又在外地读大学,对省里的领导不是很熟悉。只知道几年前有一个姓陶的似乎当过省长,但他毕业参加工作后就没有听说过他了。
范司令在分手的时候,又握着郭亮的手感谢了好一阵,说是如果郭亮到厦门去玩的话,可以找他,让他尽地主之谊。保证让郭亮玩得开心。同时话里暗示他会让人关照他们那个铁制件厂的。他还再次询问舒月华有没有到部队工作的想法,如果愿意回部队,他可以想办法。
舒月华当场婉拒了。
范司令笑着对舒月华道:“我也知道你不会愿意去。我听说你现在一个月有五六千元的收入,比在部队一年的收入还高。当然舍不得这个工作,是不是?”
舒月华说道:“不全是钱的原因。我对那里有一种畏惧感。每每想到他血肉模糊的样子,我就做恶梦。”
所有的人为之一凛,范司令沉默着点了点头,不再说这些。其他人也把说话声放低了很多。
舒月华现在是按产品销售提成来取得收入的,因为她设计的竹根雕销售情况好,利润高,所以她的收入也高,是竹器厂里收入最高的人,连竹器厂厂长聂世宏都比不上她。如果加上她父亲在竹器厂有股份分红收入,他自己也有一份正常的工资收入,她家的总收入还超过吴卉、梁倩英这二个股东的分红收入。只比郭亮这个大股东少一些而已。
实际上,舒月华之所以不愿意到部队去工作,除了上面的两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是他对庄青山烈士家里亲戚的一些做法不满。当时部队征求庄家的意见时,庄家的那些亲戚很多人都说舒月华还没有和庄青山结婚,不能享受烈士遗属的待遇,部队应该解决庄家人的户口、工作。所以她不想粘烈士的光,愿意自己默默地赚钱养活自己。
想起舒月华的高收入,郭亮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每个月平均收入是多少。现在竹器厂、铁制件厂都有稳定比较客观的收入,而承包的湖心洲收入也不低。湖心洲真是一个聚宝盆,虽然每年只有几个月的赚钱黄金期,野菜上市的时候钱滚滚而来,等野菜采摘之后就几乎没有钱了,但就是这几个月也当郭亮赚得笑口常开。
直到现在湖心洲所产的芦苇还是不多,凭借出售芦苇赚的钱更少,连支付所有员工一年的工资都不够。芦苇改良之后,因为面积小又要兼顾野菜的生长,芦苇产量始终提不上来。但他和皮林都不着急,皮林完全不将那点钱看在眼里,他现在的精力都是在培育野菜上。按照他给郭亮的保证,明年野菜产量将增加二成以上,现在小面积的野菜移植已经获得成功,也基本解决了某块地面的野菜第一年采摘第二年一定减产的毛病。
郭亮从来没有计算过自己身价如何。他只知道他现在不缺钱,他家里不缺钱:他父亲利用煤矿赚的钱暂时虽然很少,但从目前煤炭价格上涨的情况看,在可以预见的将来他赚的钱会更多。
吃完饭分手的时候范司令给了郭亮他们每人一张名片。上面有他的名字——范慎之,以及一个固定电话号码。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信息了,连地址都没有。印制名片的纸张也是普通的白色硬纸片。
与范司令的见面算是一个小小的插曲,这个插曲对郭亮而言没有多大的实际意义,估计对舒月华而言也意义不大。只有从部队里出来的岳军旗激动得什么似的,平时大大咧咧的家伙见了范司令比幼儿园小朋友见了老师还老实。郭亮后来问他这个范司令是什么级别,他神秘兮兮地说不能说。
郭亮在心里暗暗地鄙视了这个家伙一把,嘀咕了一声稀罕就没有再问过。官最大也不可能是中央委员,因为郭亮在报纸上的中央委员名单中没有找到“范慎之”这个名字。
赶在单位上班之前,郭亮又从梁倩英那里拿了一堆礼品。匆匆忙忙地到省城、县城的领导、朋友家拜年:吴副省长、陶翔副厅长、许昆山、肖国华书记、张春秋县长、韩军、鲁大爷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