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州来了个算师。
一张小桌、一块布幡,这便是算师全部的身家。
步履匆匆的行人路过时无一例外地投来了意外的目光。
这里是边境,两道城墙外就站着虎视眈眈的北狄,算师在这里是挣不到钱的。
但她还是来了。
一个眼缠白布的女子,她支起了摊子要给人算命。
是的,算师是个瞎子。
探究过去与未来的人有伤天理,因此三弊五缺便是他们以人力对抗天命的代价。
“算一卦多少钱?”
无人光顾的摊子迎来了第一位客人,听声音,似乎是个非常年轻的郎君。
“三十文,不予讲价。”
清隽的女子神色懒怠。
眉宇耷拉,语气沮丧,除去算命这行并不赚钱之外,这通身的晦丧之气也是赶客的一大原因。
“三十文。你怎么不去抢!”另一道男声嘀嘀咕咕的响起,“爷,要不我们走吧?”
“无妨。”
语调虽温和,但其中的坚定却毋庸置疑,闻之有种可靠的沉稳。
“就让这位道长算。”
“算什么?”面对客人,女子也依旧提不起任何热情,“摸骨,写字,还是面相?”
客人沉吟着给出了答复:“摸骨吧,我想算定州城的百姓能否安然地活下来。”
定州城的百姓,这个概念实在笼统。
如果照这位郎君的说法,那算师包不包含在其中呢?
“可。”
衣物的摩擦声响起,有什么东西抬了起来,继而放在了小桌上,发出了布料落在木质材料上的堆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