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烈舌尖顶了顶脸腮,到底是缓了面色。
纪烟呼了口气,定了定心神,拿出手机扫码。
“50。”陈烈咬着烟,不咸不淡地开口,“一起付。”
纪烟目光微顿,轻咬唇,默默将200删除,重新输入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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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紫毛把电脑关机,趿着夹拖进了休息室。
“你干嘛了?”他把手里的钥匙搁到茶几上,“瞧把妹子吓的,活像是有鬼追着一样,外头下雨了,她还没打伞。”
陈烈窝在沙发里,黑色棒球帽掩住半张脸,闭眼没吭声。
老板习惯了他这副样子,问,“今天你从县城定的货,老余收了多少?”
“两千。”
“行,明天给你。”紫毛点头,一手插在兜里,一手指着外面说:“媳妇儿在打麻将,让我接小孩去,就先走了啊,你等会记得把卷闸门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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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毛走了后,陈烈半睡半醒,没过多长时间就睁了眼。
旁边两人打游戏静音的,听动静看过来,“烈哥?”
“走了。”
外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的雨,水沾湿碎发,稍遮眉眼,陈烈往后捋了把头发。
他没带伞,又回去休息间换了身宽松薄卫衣出来。
锁好卷闸门,三人站在门口那辆机车旁边。
陈烈捞过黑色头盔戴上,利落的动作,人已经跨上机车。
这辆车型高且宽,但他身高腿长,完全不显得小,反而同它的黑色相融合,显得整个人愈发痞气。
“你今天把车送去车行洗了?”红毛今天去车行的时候看见陈烈的车在里面,又问,“坐大巴去的县城啊?”
陈烈极淡地应了声,“嗯。”
两人让到一边,也没说“顺路载我回个家呗”这种屁话,顺路是真的,怂也是真的。
因为认识陈烈的都知道他的规矩。
烈哥的车,天王老子都上不得。
摩托声轰鸣,劲风一过,陈烈连人带车都猛地窜进雨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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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烟站在门外的时候,身上已经淋了半湿。
其实她有伞。
但清凉的雨触上皮肤的那一刻,她感受到了久违的放松。
活着,偶尔也需要任性一回不是么。
纪烟平缓了几下呼吸,才伸手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