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地。
秦关很快就到达他清晨投进行李箱的地方。
看到那熟悉的地方,他的心就扑通一声归落胸膛。
那里早已经浇好了水泥——清晨所看到的一个个巨大的坑,已经全被水泥结结实实地封死了。
水泥经过一天的暴晒,这会儿都已经干了。
估计天一亮这里就开始建地下室了。
再然后,一层层高楼会平地盖起——不管这楼盖没盖好,没有切实的证据,都不可能拆了。
秦关这才松了半口气——这算是这一天里唯一的好消息了。
埋在地底下的行李箱,装有戚敏的行李箱,除非大罗神仙来,否则,都注定永远见不到天日了。
秦关再次来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夜里11点了。
不管怎样,这病房里躺着的女人,法律上来说,还是他的妻子——如果这个时候他始终不露面,所有人都会对他起疑心的。
虽然,他和徐如意已经心照不宣地“看清了”彼此。
但,敌不动,我不动,这个道理,秦关懂。
在去医院之前,他已经思考了很久——在尚不了解徐如意的用意之前,他所能做的,就是以静制动。
先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看徐如意接下来做什么,他才能想办法应对。
如果徐如意要闹离婚,他有的是法子应对,而如果徐如意试图以戚敏为武器来对付他,那她的能耐显然还远远不够。
戚敏的尸体只要不被发现,这个案子谁也不可能制得了他秦关,一个专业的刑事犯罪律师。
何况,认真说,戚敏现在还没失踪呢——她住在新荷宾馆的那段时间,警方一定早已找到了她。
一个成年人,必须得失联超过24小时才能报警,才能被列为“失踪”。
秦关想定之后,整个人便镇定下来。
去医院之前,他在饭店安然吃了顿可口的晚饭,还回家洗了澡,换了衣服。
不过,他没有收拾女儿凌乱的房间。
之所以不收拾,是因为没必要——他回去的时候发现冯姨已经回家过一趟,看到了家里凌乱的场景。
看就看到,无所谓了。
反正,冯姨就是徐如意的同谋。
因为冯姨也对他撒谎了——那套“小姐被个狐狸精痛打了一顿”的说辞,就是那个老女人说给他听的,他可不就是听了她的说辞才去找戚敏的么。
那老女人就坐在他面前说的那番话,滴水不漏情真意切的,让他信以为真了。
如果不是他多留一个心眼,如果他完全听信了那个老女人的话,这会儿,他秦关还跟个傻叉一样,对警方在天福酒店的调查一无所知,对徐如意感激涕零呢。
戚敏的手机,应该就是冯姨拿的——书房的卫生,向来都是冯姨做的,一定是她发现了。